七十年代时,村里有一家人,父亲是公社干部,母亲在大队当着妇联主任,日子过得好,在当地小有名气。两口子有一个宝贝女儿,长得细皮嫩肉的,高中毕业后在大队当着广播员,一时风光无限,二十多的人了,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,一时间来提亲的踏破门槛,可都被女的一一拒绝了,父母责怪她,别再调皮了,搞不好女大是要添房的。村里人也议论纷纷,说她眼太高,甚至讨厌她来。 这女儿叫晓红,每天早上五点半就挎着帆布包往大队部走,包里装着广播稿和一块擦喇叭的抹布。广播室在大队部最东头,一个小土坯房,里头一个掉漆的木桌子,桌上摆着个黑色的广播机,喇叭挂在房梁上,声音能传到村东头的老槐树下。晓红播音时,村里不管男女老少,都会停下手里的活听着,她声音亮,咬字清楚,念起公社文件或是通知开会,比村支书喊得还好听。 就因为这,来提亲的真不少。有公社书记的侄子,在供销社当售货员,能弄到紧俏的肥皂和布料;还有县农机站的技术员,骑着永久牌自行车,穿的确良衬衫,看着就体面。可晓红每次都摇头,她娘急得直拍大腿:“你到底要啥样的?人家条件哪点不好?再挑,好人家都被挑完了!”晓红就低头纳鞋底,不吭声,纳完了,把鞋底收进柜子,第二天照样去广播室。 其实晓红心里有个人,是村西头的建国。建国他爹以前是地主,后来成分划高了,一家人在村里抬不起头。建国比晓红大三岁,高中没毕业就回家挣工分,天天跟着生产队下地,晒得黢黑,手上全是茧子。晓红认识他,是去年夏天。那天她去公社送广播稿,回来时下大雨,自行车链条掉了,她蹲在路边摆弄,怎么也安不上。建国正好赶着牛从山上下来,看见她,把牛拴在树桩上,过来帮她。他手糙,可干活利索,三两下就把链条安好了,还从口袋里掏出块破布,帮她擦了擦车座上的泥。晓红谢他,他脸一红,挠挠头说:“没事,你快回吧,雨大。” 后来晓红发现,建国不光会修自行车,还会修收音机。大队的广播机坏过两次,公社派来的技术员捣鼓半天没修好,建国听说了,揣着把螺丝刀来试试,居然给修好了。晓红在旁边看着,见他额头上渗着汗,睫毛上还沾着灰,心里就有点不一样了。她偷偷把家里的红糖给他装了一小袋,塞在他工具包上,他发现了,红着脸又给送回来,说:“你留着喝,我不缺。” 晓红拒绝提亲,就是因为建国。她知道自己爹娘肯定不同意,建国成分不好,跟他好,爹娘脸上无光。可她就是喜欢他,喜欢他话少,干事实在,喜欢他帮队里老人挑水,帮小孩摘树上的枣子,一声不吭地干。 那天她娘又催婚,说邻村供销社主任的儿子明天要来相看,让她拾掇拾掇。晓红晚上没睡好,第二天广播完,她没回家,直接去了村西头的苹果园。建国正在给果树打药,背着药桶,裤脚卷到膝盖。晓红走过去,说:“建国,我爹娘要给我相亲了。”建国手一顿,药喷头掉在地上,药水洒了一地。他低着头,半天说:“那……挺好的,人家条件好。”晓红眼圈红了:“好啥?我不喜欢。”建国猛地抬头看她,眼睛亮得吓人:“你……”晓红咬着嘴唇说:“我就喜欢你。” 这话让她娘知道了,差点气晕过去。她爹把烟袋锅往桌上一磕,吼道:“你疯了?他啥成分?你跟他,以后工作都保不住!”晓红哭着说:“成分咋了?他人好!他修广播机,帮队里打井,哪点不好?”她娘哭着捶她:“好有啥用?人家背后戳脊梁骨,说我们干部家闺女找个地主崽子,你让你爹还咋在公社待?” 这事很快传开了,村里人议论得更凶。有人说晓红傻,放着好好的干部子弟不要,偏找个“黑五类”;有人说建国肯定给晓红灌了迷魂汤。晓红不管,照样每天去广播室,只是见了建国,不再像以前那样偷偷摸摸,老远看见了,就喊他一声:“建国,广播稿借我看看,今天要播生产队的好人好事。”建国就把自己记的笔记给她,上面工工整整写着谁拾金不昧,谁帮队里修农具。 过了俩月,秋收的时候,队里的脱粒机坏了,眼看玉米堆在场上要发霉,队长急得直转圈。建国自告奋勇,带着两个年轻人,拆了脱粒机,熬了三个通宵,居然给修好了。玉米顺利脱完粒,队里多分了不少口粮。村里人开始念叨建国的好,说:“建国这娃,真是个好把式,可惜了成分。”晓红她娘听了,嘴上不说,心里松了点。 又过了半年,公社号召学文化,大队办夜校,缺个老师。晓红推荐建国,说他高中底子好,字也写得漂亮。她爹一开始不同意,后来公社书记来检查,听说建国修脱粒机、帮队里搞生产的事,拍着桌子说:“成分是死的,人是活的!只要思想进步,肯干活,就该用!”夜校办起来,建国当老师,每晚教大家认字、算账,男女老少都来听,晓红也去,坐在最后一排,看着建国在黑板上写字,心里甜滋滋的。 年底的时候,晓红爹娘松口了。她娘拉着晓红的手说:“你自己选的,以后好好过。”晓红笑了,跑去告诉建国,建国正在给队里的牛铡草,听了这话,手里的铡刀“哐当”掉在地上,他一把抱住晓红,眼泪掉在她头发上。
七十年代时,村里有一家人,父亲是公社干部,母亲在大队当着妇联主任,日子过得好,在
叙白呀嘿
2025-09-23 08:48:2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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