表叔是他们村最近几十年出的最大的官,最后,干到了县委组织部副部长退休。 表叔退休

叙白呀嘿 2025-09-23 08:48:26

表叔是他们村最近几十年出的最大的官,最后,干到了县委组织部副部长退休。 表叔退休没留在县城,收拾东西跟表婶回了村。出发前县城的老同事劝他,说县城小区有电梯,买菜看病都方便,回村住老院子多折腾。表叔就笑,说住了几十年楼房,脚踩不到实土不踏实,还是村里的老槐树、村边的小河沟看着顺眼。回去那天没惊动谁,俩人坐最早的一班城乡公交,带了两个旧行李箱,一个装衣服,一个装表叔攒的旧笔记本和几摞书。 车到村口时,老支书正蹲在大槐树下抽旱烟。看见表叔从公交车上下来,烟锅子"啪嗒"掉地上,赶紧起身拍裤子:"哎呦!这不是大侄子吗?咋不提前说声!"表叔赶紧摆手:"叔,可别叫大侄子,就叫我建国就行。回来住几天,不麻烦大家。"话是这么说,消息还是跟长了腿似的,不到半天,半个村的人都知道表叔回来了。 头天傍晚,后院的二婶子端着碗刚出锅的红薯稀饭过来,站在院门口往里瞅:"建国啊,你看你这院子荒的,明儿让你二婶夫来给拾掇拾掇?"表叔正搬着板凳在院里晒太阳,赶紧起身:"不用不用,我自己慢慢弄,就当活动筋骨。"二婶子把碗往石桌上一放:"跟你二婶还客气啥?你小时候偷吃我家柿子,被你叔追着打,还是我给你护下来的呢!"表婶在屋里听见了,笑着接话:"可不是嘛,快进来坐,我刚蒸了槐花糕。" 转天一早,表叔真扛着锄头收拾院子角落里的杂草。邻居家的狗蛋背着书包上学,路过门口探头看:"表爷爷,您咋还干活呀?我爸说您以前是大官,都坐办公室的。"表叔直起腰,擦了把汗:"大官也是农民出身啊,你看这草不拔,菜苗咋长?"狗蛋似懂非懂地点点头,蹦蹦跳跳走了。没一会儿,狗蛋他爸拎着把镰刀过来了:"建国哥,我帮你把院墙外那几棵杂树砍了吧,挡光。"表叔推辞不过,俩人就着晨光叮叮当当做起来。 村里的红白喜事,以前都是老支书和几个老人商量着办。表叔回来后,谁家有了事,总爱来院里找他唠唠。张老五家儿子娶媳妇,彩礼钱谈不拢,女方家要十八万八,张老五急得满嘴燎泡。表叔听完,给沏了杯茶:"老五啊,彩礼是心意,不是买卖。你让媒人跟女方家说,我去跟亲家坐坐,咱不聊钱,就聊聊孩子们以后咋过日子。"后来彩礼降到了六万六,两家还都挺高兴。有人说表叔面子大,表叔摆摆手:"不是面子,是理儿。谁家过日子都不容易,得替孩子们往后想想。" 秋收的时候,表叔跟着村里人去地里掰玉米。他岁数大了,干不动重活,就坐在地头帮着剥玉米皮。年轻人歇着抽烟,问他:"表叔,您在县城当那么大的官,一个月退休金不少吧?咋还回来遭这罪?"表叔手里没停,笑着说:"钱够花就行。你看这玉米,金灿灿的,摸着手感多好。在城里,超市里买的哪有这味道?"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,和地里的玉米杆混在一起,分不清哪个是官,哪个是民。 冬天来得快,第一场雪下的时候,表叔正在整理他那箱旧笔记本。表婶端着碗姜汤进来:"别写了,天儿冷,喝口汤暖暖。"表叔抬起头,镜片上沾了层雾气:"我琢磨着把村里这些年的变化记下来,以后给孩子们看看,咱村是咋一步步好起来的。"表婶凑过去一看,本子上密密麻麻写着字,还有不少小图标,哪年修了路,哪年通了水,谁家出了大学生,都记得清清楚楚。 开春后,村小学的围墙塌了一截。校长急得团团转,找镇上要钱,说要等审批。表叔知道了,揣着自己的存折去了镇上。回来的时候,手里拿着张汇款单。他跟校长说:"先把墙修起来,孩子们安全第一。钱不够我再想办法。"校长红着眼圈:"表叔,这钱......"表叔拍拍他的肩膀:"我一个月退休金花不了多少,放着也是放着。孩子们能安安心心上学,比啥都强。" 现在的表叔,每天早上起来,先绕着村边的小河沟遛一圈,跟晨练的老伙计们打个招呼。回来吃了早饭,要么去地里看看菜苗,要么在院里摆弄他的花花草草。有人问他,后悔回村不?表叔总是笑着说:"后悔啥?你看这老槐树,春天开花,夏天乘凉,秋天落叶,冬天挡风,比城里的高楼大厦亲多了。"夕阳下,他坐在槐树下,手里摇着蒲扇,和旁边下棋的老支书唠着家常,笑声顺着风飘得老远,跟村里的炊烟混在一起,踏踏实实落进了泥土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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