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前，姑姑被姑父家暴，我爸怒揍姑父后，两家人几十年了都没有往来！ 有一年夏天，我到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——院子里的蝉叫得正欢，突然被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打断，抬头就看见姑姑跌跌撞撞冲进来，脸上全是血，碎花衬衫上又脏又破，像被野兽撵过似的。 她没顾上院里的我，直扑进厨房找我妈，死死抱着我妈胳膊，声音抖得不成样：“他又打我……王建国又打我……”我妈手里的锅铲“哐当”掉在地上，慌得赶紧给她擦脸，一摸全是肿包。 我爸当时正在堂屋看报纸，听见动静跑出来，看见姑姑这模样，脸“唰”地就黑了。他平时对谁都挺温和，唯独护短，尤其是对唯一的妹妹。他蹲下来捏着姑姑下巴看伤口，指节都在响，问了句“是王建国干的？”，姑姑刚点头，我爸起身就往柴房走。 没等我们反应过来，他扛着那把磨得锃亮的劈柴斧就往外冲。我妈吓得扑上去拽他，哭着喊“你别冲动”，我爸就甩下俩字“等我”，头也不回往姑父家去。那背影看着特决绝，我当时才七八岁，心里又怕又觉得解气——姑父平时在村里装老实人，谁不知道他“窝里横”，就敢欺负姑姑。 没过多久，姑父家方向就传来吵嚷声，有家具砸破的脆响，还有姑父杀猪似的嚎叫。我妈在家哭得更凶，嘴里念叨“要闯祸了”，姑姑倒没哭了，就坐在门槛上发呆，眼神里又怕又有点期待。 等我爸回来，斧头扔在柴房，手上沾着血，不知道是姑父的还是他自己的。他没说话，蹲在院子里默默洗手，我妈凑上去检查伤口，他也只是摆摆手。可当天下午，姑父就被几个亲戚架着来“讨说法”了，脸肿得像猪头，走路一瘸一拐，进门就指着我爸骂：“张老二！我家的事你也敢管？你妹是泼出去的水！” 我爸冷笑一声，上前一步就把姑父吓得往后缩：“王建国，你再动我妹一根手指头，我废了你！”两家人在院子里吵翻了天，姑父的亲戚帮着骂，我爸也不肯退让，最后不欢而散，姑父撂下狠话“没完”。 从那以后，两家人就彻底断了来往。我爸和姑父在村里碰见，要么绕路走，要么就跟没看见似的。最让人难受的是姑姑，她后来还是回了姑父家，之后就再也没踏过我家门。 小时候我总纳闷，我爸明明是帮姑姑，她为啥不感激？我妈就叹气，说“有些事不是打一顿能解决的”。后来我才从村里人的闲言碎语里慢慢拼凑出真相——姑父被我爸揍了之后，面子挂不住，不敢再明着动手，就变着法儿折磨姑姑：让她干所有重活，不给好脸色，后来甚至在外面找了女人，还说“你娘家都不管你了，我想咋样就咋样”。 姑姑为了俩孩子，一直忍着。她不敢回娘家，怕我爸知道了再冲动，更怕姑父报复孩子。有次我放学路过姑父家，看见姑姑在院子里喂鸡，背都有点驼了，眼神蔫蔫的，看见我也不敢打招呼，我心里酸得慌，又不敢上前。 直到去年，姑姑胃病住院，我实在忍不住，偷偷去医院看她。她躺在病床上，头发白了大半，看见我第一反应是慌，然后就掉眼泪。跟她聊天才知道，这么多年她有多难：姑父的冷暴力比拳头还伤人，外面的女人还上门挑衅，她好几次想轻生，都舍不得孩子。 “你爸当年那顿揍，解了气，可也把我架在火上烤了。”姑姑抹着眼泪说，“王建国恨你爸，就拿我撒气，我要是回娘家，他指不定对孩子做啥。” 我听着心里堵得慌，回去就跟我爸妈说了。我妈当场就哭了，我爸没说话，闷头抽了根烟，然后说“走，去医院接你姑回家”。 再见到姑父，是在医院病房门口。他提着保温壶来，看见我爸，脸瞬间就拉下来，还想阴阳怪气，我爸直接怼回去：“王建国，你对我妹做的那些事，咱今儿就了断。”我把收集的证据往他面前一放——他出轨的照片、邻居的证言，姑父脸都白了。 后来在律师帮助下，姑姑顺利离了婚，还分到了应得的财产。现在姑姑住在我家，跟着我妈学做小吃，在村口摆了个小摊，每天都乐呵呵的。我爸没事就去帮她看摊，兄妹俩偶尔还会拌嘴，但再也没有以前的隔阂了。 有时候我会想，要是当年我爸没那么冲动，或者姑姑能早点反抗，是不是就不用苦这么多年？但现在看着姑姑重新笑起来，我也明白：亲情里的矛盾哪有那么容易解决，好在最后，我们还是把这断了几十年的缘分，又续上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