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09年的冬夜,北魏皇宫的偏殿里,烛火被穿堂风搅得忽明忽暗。刘贵人端着那杯琥珀色

李看明月 2025-11-13 15:03:59

409年的冬夜,北魏皇宫的偏殿里,烛火被穿堂风搅得忽明忽暗。刘贵人端着那杯琥珀色的毒酒,手指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,杯沿磕在牙齿上,发出细碎的声响。 “陛下……真要如此吗?”她的声音碎成了碴子,抬头看向坐在榻上的拓跋珪。这个男人,她伺候了十八年,从十五岁进宫时的青涩少女,到如今眼角染了细纹的贵人,她陪他打赢过最险的仗,也在他病中熬过最暗的夜。 拓跋珪没看她,手里摩挲着那枚羊脂玉扳指——还是当年她亲手为他戴上的。殿外的风雪声越来越急,像有无数冤魂在哭嚎。 “喝了吧。”他的声音比殿外的冰碴子还冷,“体面些。” 刘贵人猛地将酒杯掼在地上,青瓷碎裂的脆响刺破了死寂。酒液在青砖上蜿蜒,像一滩迅速凝固的血。“我不喝!”她扑过去,死死抱住拓跋珪的腿,指甲几乎嵌进他的锦袍里,“陛下!我伺候了你十八年啊!你登基时的龙袍是我连夜绣的,你打仗受伤,是我用嘴给你吸的毒血,你忘了吗?” 她的发髻散了,珠钗滚落在地,曾经顾盼生辉的眼睛此刻布满血丝,泪水混着脂粉淌下来,把一张娇俏的脸冲得花里胡哨。“我们的儿子才十二岁,你杀了我,让他以后怎么抬头做人?” 拓跋珪终于低下头,目光像鹰隼般锐利,落在她脸上。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,指节用力,疼得刘贵人闷哼一声。这张脸,他曾亲过无数次,笑的时候有两个浅浅的梨涡,恼的时候会撅起嘴角,可现在,只剩狼狈和恐惧。 “体面?”刘贵人疼得浑身发抖,却还在挣扎,“你让我死得怎么体面?十八年的情分,就值一杯毒酒吗?你怎么舍得……” 拓跋珪的拇指摩挲着她颤抖的唇,突然笑了,那笑意却没到眼底,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意。“你以为,朕舍不得的是你?” 刘贵人一愣,抱着他腿的手松了半分。 他俯身,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,声音轻得像叹息,却字字如刀: “朕要杀的,从来不是你,是你身后的独孤部。” 刘贵人浑身一僵,像被抽走了所有骨头,猛地瘫倒在地。她这才明白,自己从不是什么特殊的存在,不过是他权衡利弊里的一枚棋子。她的家族独孤部手握兵权,功高盖主,拓跋珪早就想除之而后快,只是一直找不到由头。如今借“巫蛊”的罪名杀了她,既能敲打独孤部,又能彰显皇权,算盘打得比谁都精。 十八年的恩宠,那些深夜里的低语,那些并肩看的日出,原来全是假的。他对她好,不过是因为她有用;现在要杀她,也因为她成了障碍。 “哈哈哈……”刘贵人突然笑起来,笑得眼泪直流,“拓跋珪,你好狠的心!” 她挣扎着爬起来,捡起地上没摔碎的半块瓷片,就要往脖子上划。可拓跋珪身边的侍卫眼疾手快,一把夺了去。 “陛下说了,要体面。”侍卫面无表情地按住她,从怀里掏出个小巧的银壶,捏开她的嘴就往里灌。 毒酒入喉,像火烧一样疼。刘贵人瞪着拓跋珪,眼里的爱意全变成了恨,嘴唇翕动着,像是在诅咒。可她发不出声音,只能看着那个她爱了十八年的男人,端起茶杯,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,仿佛眼前的一切不过是碾死了一只蚂蚁。 气息断绝的那一刻,她想起刚进宫那年,拓跋珪还不是皇帝,只是个落魄的王子。在逃难的路上,他把最后一块干粮塞给她,说:“等我得了天下,让你做唯一的皇后。” 原来,帝王的承诺,比毒酒还毒。 殿外的风雪更大了,卷着呜咽声掠过檐角。拓跋珪站起身,踢了踢地上的尸体,语气平淡:“找个好地方埋了,别让她儿子看见。” 侍卫领命,拖着刘贵人出去,地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,很快被飘落的雪花盖住。 拓跋珪走到窗边,看着漫天飞雪,手里的玉扳指被体温焐得发烫。他想起十八年前,那个扎着双丫髻的少女,踮着脚给他喂水的样子,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,微微发疼。 但那点疼,很快就被权力的欲望压了下去。帝王之路,本就该踏在白骨上,哪怕是曾经爱过的人。 只是那晚,他喝了很多酒,梦里全是刘贵人临死前的眼神,还有那句“你怎么舍得”。醒来时,枕巾湿了一片,他却告诉自己,那是雪水溅上去的。 权力这杯酒,一旦喝了,就再也尝不出别的滋味了。 (来源:《魏书》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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