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正在洗澡，婆婆嫌我浪费热水，反手就把热水关掉了。等我出来，便和婆婆吵闹了起来。

我正在洗澡，婆婆嫌我浪费热水，反手就把热水关掉了。等我出来，便和婆婆吵闹了起来。不料我老公听见了一个箭步上前，抽了我一巴掌。水突然变凉的那一刻，我还以为是热水器坏了，冻得一激灵。赶紧关了水裹着浴巾出来，就看见婆婆站在卫生间门口，抱着胳膊说我洗了快半小时，热水都快被我用完了，她还等着洗呢。 我当时脸就麻了，顺着颧骨往下热辣辣的，像贴了块烧红的铁板。纯棉浴巾裹得再紧也挡不住身上的凉意，头发上的水珠顺着脖颈往下淌，滴在瓷砖上砸出小小的水渍。我盯着老公扬起来还没放下的手，那只平时给我削水果、拧瓶盖的手，此刻指节泛白。婆婆见他动手，腰杆挺得更直了，脚边放着她叠得整整齐齐的换洗衣物，显然是早就守在门口等着。 我捂着脸往后退了半步，浴巾边缘滑开一小截，露出胳膊上起的鸡皮疙瘩。我跟婆婆说洗澡前看了热水器，水量足够两个人洗，我洗到现在也就二十分钟，怎么就浪费了。婆婆撇着嘴，伸手扯了扯我的浴巾角，说我一个年轻人细皮嫩的，冲那么久纯属糟蹋水，她年轻时冬天洗澡十分钟就搞定，哪像我这么娇贵。我刚要反驳，老公就吼起来，说我不该跟长辈顶嘴，婆婆年纪大了节省惯了，让我多体谅。 我看着他，突然想起上周我加班到深夜，回来想洗个热水澡解乏，婆婆也是在外面拍门催，说热水要留着给老公第二天早上用。那天我没敢多说，匆匆洗了十分钟就出来，结果老公第二天根本没早起，热水放着也凉了。还有上个月，我给婆婆买了台全自动洗衣机，她不用，非要手洗，说费电，结果洗到半夜占着卫生间，我想洗头都得等她洗完。这些话堵在喉咙里，我却被那巴掌打得说不出完整的句子，只能盯着他的眼睛，问他为什么动手。 老公喘着气，眼睛瞪得通红，说我吵得家里鸡犬不宁，让邻居听见笑话。他伸手想拉我，我往后一躲，浴巾彻底滑了下来，我赶紧用手按住，后背贴在冰冷的卫生间门上。婆婆 “啧” 了一声，转身往客厅走，边走边说 “真是娶了个祖宗回来”，声音不大，却刚好能让我们听见。老公的手僵在半空，脸上闪过一丝犹豫，随即又硬气起来，说我要是再闹，就别过了。 我没再说话，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毛巾，擦干脸上的水珠，分不清是洗澡水还是别的。走进卧室时，老公跟在后面，想说什么又没开口。我打开衣柜，翻出平时穿的外套，套在身上，衣服上还留着阳光的味道，却暖不透心里的凉。婆婆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嗑瓜子，电视开着，声音调得很大，像是故意盖过我们这边的动静。 我收拾了一个小背包，装了几件换洗衣物和身份证。老公见我真要走，伸手拽住我的背包带，说他刚才是气糊涂了，让我别当真。我掰开他的手指，他的指尖冰凉，跟我身上的温度一样。走到门口换鞋时，婆婆抬头看了我一眼，说 “走了正好，省得天天浪费水电气”，嘴里的瓜子壳吐在茶几上，发出清脆的声响。 我拉开门，楼道里的冷风灌进来，吹得我头发乱飞。下楼时，脚步踩在楼梯上发出沉闷的响声，每走一步，脸上的痛感就清晰一分。小区里的路灯亮着，昏黄的光落在地上，拉出长长的影子。我掏出手机，翻到妈妈的号码，手指按下去又松开，反复几次，最终还是拨通了。电话接通的那一刻，我听见妈妈熟悉的声音，原本憋住的情绪突然涌上来，却只是轻声说，妈，我想你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