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55年,他在看仓库,突然被叫到授衔现场,总理说:授予你少将军衔 1927年,苏鲁正式入党,跟着队伍上了井冈山。 他这人有个特点,只要有仗打,只要能给老百姓干事,让他当大头兵他也乐意。 抗战爆发后,红军改编,既然是国共合作,那就得有一部分干部去跟国民党军队打交道。苏鲁接到了个苦差事:去山西,协助阎锡山的晋绥军抗日。 这事儿搁谁心里都别扭。当年阎锡山那是剿共的急先锋,现在要跟他的一帮手下坐一个教室上课,还要帮他们整编队伍?苏鲁也是个直肠子,想不通。 他和几个老红军一合计,干脆溜吧,回延安找毛主席去,哪怕当个马夫也比在这受气强。 结果刚要动身,就被拦住了。拦他的人,是当时主持山西工作的薄一波。 苏鲁本来做好了挨批的准备,没想到薄一波见了他,乐了。 “你叫苏达余?” “是。” “干脆改个字,叫‘苏鲁’吧!在这个地方扎下根来,像山东大汉一样硬气!” 苏鲁一听,脸红了。首长这是话里有话啊,批评他想当“逃兵”。从那以后,“苏鲁”这个名字就叫开了,他也真就在山西扎下了根。 在晋绥军那个大染缸里,苏鲁这根“钉子”起到了大作用。 当时的“决死队”里,虽然有我党干部,但旧军阀的习气很重。有个叫徐继章的总队长,那是旧军官做派,因为几个红军出身的政工干部贴标语掉队,就要给人家扣个“扰乱军纪”的帽子,还要枪毙。 这哪是整顿军纪,分明是借机清洗异己。 苏鲁当时正在下面巡查,听到消息,马都跑死了一匹,赶到现场直接冲上台,指着徐继章的鼻子就骂:“我们要杀的是鬼子,你拿枪口对准自己同志算什么本事!” 他这一嗓子,把台下的士兵都震住了。道理讲得透,气场镇得住,那三个干部硬是被他从枪口下救了下来。 这一战,苏鲁在山西军界彻底立了威。后来他带着部队转战太行、吕梁,打鬼子他不含糊,打土匪他更是手黑。 真正让苏鲁铭刻在军史上的,是解放战争中的太原战役。 1949年,太原城外。那是块硬骨头,阎锡山修的碉堡群号称“能顶住美军进攻”。苏鲁所在的部队,负责攻打东门外的一个重要据点,红房子。 这地方地势开阔,咱们的部队冲锋完全没有掩体,敌人就在红房子里架着机枪扫射,地下还埋了密密麻麻的地雷。 打了几次,伤亡惨重。看着担架队一趟趟往下抬人,作为副师长的苏鲁坐不住了。 指挥所里的人劝他别去,苏鲁眼珠子一瞪:“战士们都在流血,我坐在这看戏?” 他抄起驳壳枪,带着警卫员就冲到了最前线。苏鲁趴在战壕里观察地形,指出了几条死角路线,然后趁着夜色,亲自带队冲锋。 就在快要突破的时候,意外发生了。 虽然排雷手清除了大部分地雷,但敌人太狡猾,埋的是连环诡雷。一声巨响,苏鲁倒在了血泊里。 等他醒过来,那种剧痛钻心刺骨。他下意识去摸枪,却摸了个空。他的右臂,被炸得血肉模糊,只剩一点皮肉连着。 那时候战斗还没结束,苏鲁咬着牙,硬是一声没吭,用左手撑着地,指挥部队:“别管我,冲上去!那是咱兄弟拿命换的机会!” 红房子拿下来了,太原解放了。但苏鲁永远失去了他的右臂。 那一夜,战地医院的灯光亮了一宿。醒来后的苏鲁看着空荡荡的袖管,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:“比起牺牲的战友,我这算啥。” 新中国成立了,苏鲁成了长治军分区的司令员。 组织上考虑到他的身体状况,1955年准备安排他离职休养。 这可是正师级待遇的休养,国家养着你,多好? 可苏鲁找到军区领导,急得脸红脖子粗:“我才五十多岁,还没老得动不了!只要我不死,我就得干活!” 领导拗不过他,说:“那你身体这样,能干啥?” 苏鲁想了想,提了个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要求:“让我去看仓库吧。” 那是第四九五仓库,在深山老林里,条件艰苦不说,关键是级别低啊!那是正团级编制。 苏鲁却乐呵呵地卷起铺盖卷,带着老婆孩子就搬进了山沟。 那时候仓库都是土窑洞,夏天潮,冬天冷。苏鲁每天都要亲自查库,哪怕下大雨,也要打着手电筒去巡视一圈。 他只有一只左手,写字不方便,就练;搬东西不方便,就用肩膀扛。 在他眼里,这仓库里的每一颗子弹,每一杆枪,都是国家的家底,比他的命都值钱。 1955年秋天,全军授衔的消息传到了山沟里。 苏鲁接到电话,让他去北京。他当时还愣了一下,心想自己现在就是个看仓库的,还能有份? 等到了北京,站在那个庄严的礼堂里,看着周围那些昔日的战友,苏鲁心里五味杂陈。 当周总理走到他面前,看着他空荡荡的右袖管,紧紧握住他的左手时,这位硬汉破防了。 总理说:“苏鲁同志,你为人民立了功,授予你少将军衔。” 这一刻,是对他戎马半生的肯定,更是对他甘守清贫、能上能下这种高贵品格的致敬。 授衔回来后,苏鲁的级别被重新核定为准军级,任命为山西省军区副司令员。 他虽然搬进了军区大院,但依然保持着查库巡夜的习惯。 直到1975年退居二线,1976年因病去世,苏鲁始终保持着那股子纯粹的军人本色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