钟声一响，我只想要一个拥抱。这大概是我去过的最蠢的店，花钱买最干净的东西。 那家

钟声一响，我只想要一个拥抱。这大概是我去过的最蠢的店，花钱买最干净的东西。 那家按摩店的广播有气无力，一遍遍催着时间到了。技师到钟五分钟不出来要罚款，怕她们和客人干什么。可有钱的老板能买钟把她们带出去，店里多待五分钟反而不行。她靠在我怀里，头发上是廉价的香氛味。五分钟前她还在软磨硬泡劝我加钟，现在却像片云，安稳地停着。 大家看到这，会觉得是两个可怜人互相取暖。一个买不起加钟的穷学生，一个要靠加钟赚钱的年轻技师。 可问题是，我们花钱买的，到底是什么？我付了按摩的钱，最后想要的只是一个拥抱。她提供按摩的服务，最后能给的也只是一个拥抱。在那种灯光和规定下，拥抱成了整个流程里，唯一一件不用加钱、不算违规、不带任何交换目的，却最像人的事。我们像两个卡在规则缝隙里的零件，用最笨拙的方式，确认自己不是机器。 后来我遇到一个宁乡的女孩，艺校肄业，她说她不干那种活，加钟就主打一个陪伴。临走前我亲了她的脸，那是我第一次亲女生。走出店门眼眶湿了，她二十，我十九。都说这是最好的年纪，我们在按摩店相遇。 那个拥抱和那个吻，廉价得像她头发上的香氛。但那是我们当时能给出的，关于“人”的全部证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