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42年，国民党河南督察专员韦孝儒被人绑架后活埋。蒋介石闻讯大怒，让蒋鼎文严查，不想一查却发现，凶手是戴笠的心腹爱将赵理君。 第一战区长官蒋鼎文在洛阳军政会议的签到簿前站了很久，韦孝儒的名字旁空着，像个没愈合的伤口。他前一晚还在复旦中学宿舍和韦孝儒讨论赈灾粮分配，怎么会突然失踪？ 搜查队在南郊废弃机场的枯井边停下时，土腥味里混着一丝鸦片的甜香。六个麻袋被拖出来，最上面那个的衣角，正是韦孝儒常穿的藏青色绸衫。 线索很快指向赵理君——这个戴笠亲自派到河南的“华北战地督导团副主任”，办公桌上总摆着把镶金匕首，据说杀第一个汉奸时，刀刃都没沾血。 没人敢提赵理君在黄河渡口的“生意”。过往商船要留下“过路费”，鸦片、枪支装在毛驴车上，曹银屏带着特务押运，遇到盘查就亮军统证件：“戴老板的人，你也敢拦？” 1941年底的豫东寒风里，韦孝儒的保安队扣下了那车鸦片。曹银屏跳下车骂娘，说就算省主席来了也得客客气气，结果被卫兵用枪托顶住后腰。 赵理君的便条送到专员公署时，墨迹还没干：“速放人本，鸦片如数归还。”韦孝儒把纸条揉成团，扔进炭火盆，看着它蜷成黑蝴蝶——地方官要是连鸦片贩子都管不了，百姓还能指望谁？ 第二天，公署门口的枪声惊飞了麻雀。十几个军统特务跪在雪地里，韦孝儒背着手站在台阶上，军大衣下摆扫过结冰的地面。 曹银屏逃回洛阳时，棉袍上沾着血渍，哭着说韦孝儒“不给军统留脸”。赵理君捏碎茶碗，碎片扎进掌心，血滴在地图上，正好盖住复旦中学的位置。 “有紧急公务。”1942年3月16日夜，曹银屏带着特务敲开韦孝儒宿舍门。手电筒的光刺破黑暗，韦孝儒的眼镜掉在地上，镜片裂成蛛网。 蒋鼎文签发逮捕令时，手抖了一下。戴笠的电话追过来：“铭三兄，赵理君是军统的人……”蒋鼎文把话筒摁在桌上，河南的烂摊子够多了，不差这一个戴笠的“心腹”。 李家钰的司令部里，赵理君还在摆架子，说自己“杀过七个共党”。李司令让人把他捆了，扔进军车——韦孝儒在豫西剿匪时救过他的命，这笔账不能不还。 戴笠飞到重庆时，蒋介石正在看韦孝儒的卷宗。“校长，赵理君是块好钢，就是性子急了点。”戴笠的声音发颤，烟灰掉在皮鞋上。 有人说韦孝儒太刚，放了那些特务或许能保命？可豫东的粮商们记得，韦专员上任后，走私粮少了一半，他总说：“官字两个口，得先喂饱百姓的口。” 军统的“特殊任务”向来是法外之地。赵理君的“编练员”头衔，不过是戴笠插在战区的钉子，蒋鼎文管不了，省主席也睁只眼闭只眼，这种“双头蛇”体制，早让地方官心寒。 牢房里，赵理君趴在地上写电报，油灯把影子投在墙上，像只张牙舞爪的鬼：“学生曾焚叛逆档案十二箱，除异己七人……”他以为这些是功劳，却忘了蒋介石最恨手下攥着这种“把柄”。 行刑那天，赵理君的腿软得站不住，被卫兵架着，嘴里念叨：“戴老板会来的……”枪声在旷野里回荡，惊起一群乌鸦，黑压压地掠过洛阳城头。 蒋介石后来再没提过赵理君，只是把韦孝儒的卷宗锁进了保险柜。河南的鸦片走私照旧，只是换了个“督导员”——没人比他更清楚，这腐烂的根，从里到外都坏透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