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达帮朱元璋夺得天下,战功赫赫,为何他儿子却会被建文帝腰斩 南京左顺门的血渍里,藏着大明开国第一功臣徐达家族最撕裂的秘密。洪武十八年,徐达以中山王尊荣病逝,朱元璋亲赐“功贯古今人第一”的赞誉;可仅仅十四年后,他的四子徐增寿却倒在建文帝的剑下,鲜血溅透了朱红殿柱。民间盛传其被“腰斩”的惨状,实则史载为建文帝亲手挥剑斩杀——这位功勋之后的死,从不是简单的君臣反目,而是明初权力棋局中最无奈的祭品。 徐增寿的人生起点,是旁人望尘莫及的巅峰。作为徐达第三子,他自幼便因“眉目疏朗、机警过人”被朱元璋亲赐名“增寿”,成年后直接入仕为带刀侍从,靠着父荫与自身能力一路升至右军都督府左都督,手握京城部分兵权。更特殊的是他的外戚身份——姐姐是燕王朱棣的正妃,日后的仁孝文皇后,这层关系让他在皇室宗亲间拥有天然的话语权。此时的徐增寿,既是勋贵集团的核心成员,又是藩王势力的姻亲,本应是建文朝最稳的“双保险”。 改变命运的转折点,始于建文帝的削藩之策。洪武三十一年朱元璋驾崩,皇太孙朱允炆即位,面对手握兵权的皇叔们,他在齐泰、黄子澄的辅佐下急于收权,一年内连削五王,矛头最终直指实力最强的燕王朱棣。当朱棣以“清君侧”为名筹备起兵时,一场关乎朝堂走向的“质子之争”,将徐增寿推到了风口浪尖。建文元年,朱棣派世子朱高炽、次子朱高煦等三子入京祭奠朱元璋,这三人瞬间成为牵制燕王的关键筹码。 朝堂上的分歧异常尖锐:兵部尚书齐泰力主扣留三人为质,徐增寿的兄长、继承魏国公爵位的徐辉祖也密奏“朱高煦勇悍无赖,他日必为大患”,恳请留下诸子。可徐增寿却当众叩首力保,直言“燕王与先帝同气,富贵已极,何故反?”他甚至以家族声誉作保,称朱棣绝无反心。温软的建文帝本就犹豫,在徐增寿与驸马王宁的轮番劝说下,最终放走了朱高炽兄弟。事后证明,这是致命的失误——朱高煦返程时盗走徐辉祖的良马,疾驰回北平,成为朱棣麾下最锋利的尖刀。 靖难之役爆发后,徐增寿的立场彻底暴露。他表面仍在建文朝担任要职,实则成了朱棣安插在京城的“内应”。《明实录》记载,他多次利用职务之便,将南军的粮草储备、兵力部署等机密通过密信传递给朱棣,甚至暗中为燕军募集物资。户部给事中陈继之早已察觉异常,上书直言“徐增寿为燕王至亲,心怀阴谋,请速诛之”,可建文帝念及徐达功勋与徐家旧情,始终不忍下手,只是将奏疏压下不发。这种犹豫,让徐增寿的通敌行为愈发肆无忌惮。 建文四年六月,燕军渡过长江,兵临南京城下,建文帝的统治已摇摇欲坠。此时徐增寿认为时机成熟,竟计划亲自打开金川门迎接燕军入城,却被监察御史魏冕当场识破。魏冕率领十八位同僚在殿前将其围殴,打得他奄奄一息。当建文帝在宫中专程召见徐增寿,当面质问其通敌罪状时,这位曾经的“心腹”始终沉默不语,默认了所有指控。 素来温文尔雅的建文帝彻底爆发。史载“帝亲执剑斩之左顺门”,锋利的剑锋划破了君臣最后的情分,也溅出了建文朝最后的绝望。民间将其传为“腰斩”,或许是为了凸显其罪行之重与结局之惨,但无论刑罚如何,徐增寿的死都成了建文帝最后的反抗。可他刚杀完徐增寿,李景隆与谷王朱橞便已打开金川门,燕军如潮水般涌入南京城,建文帝本人则在宫城大火中不知所踪。 朱棣入城后,见到徐增寿的尸体抚尸痛哭,随即追封其为武阳侯,谥号“忠愍”。永乐二年,更是将其追封为定国公,让其子徐景昌世袭爵位,俸禄高达二千五百石。有趣的是,徐增寿的兄长徐辉祖因坚决反对朱棣,被削爵幽禁,却在万历年间被追赠为“忠贞”太师。徐达的子孙最终形成了“一门两国公”的罕见局面——魏国公一脉忠于建文,定国公一脉效命永乐,分别扎根南京与北京,延续着家族的荣光。 徐增寿的死,从来不是简单的“叛徒伏法”。他是勋贵家族在皇权更迭中的投机者,也是建文帝优柔寡断的牺牲品。当他选择背叛建文时,或许从未想过会成为棋局崩塌前被舍弃的棋子;而建文帝的挥剑,既是对背叛的愤怒,也是对自身失败的无力控诉。 这段历史留下的,不仅是“腰斩”传说的讹误,更是权力游戏中最冰冷的真相——在皇位争夺的洪流里,再显赫的家世、再亲密的姻亲,都可能沦为垫脚石。徐达用一生换来的“忠名”,终究在儿子的选择与帝王的剑锋下,染上了最复杂的色彩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