诸葛亮退兵了，张郃欲前往追击，司马懿不许，害怕有埋伏。 帐内的青铜灯映着案上的地图，张郃的手指重重戳在木门道的位置，"蜀军粮草不济，撤退时必定混乱，此时追击正好打他个措手不及。 "司马懿却慢悠悠转着茶杯，茶水在杯沿晃出细碎的涟漪，"山形险要，万一有伏兵，你我如何向陛下交代？" 曹真病逝的消息传到关陇军营时，张郃正在擦拭他那杆跟了二十年的铁矛。 这位从官渡之战就扬名的老将，看着新来的统帅司马懿在军前训话，突然觉得手里的矛杆有些滑，不是汗湿的，是心里发慌。 魏明帝一纸诏书把西线十万兵马交给司马懿，可关陇的将领们更认在祁山打过胜仗的张郃。 那年春天，诸葛亮的木牛流马在祁山道上连成串。 张郃在军事会议上拍了桌子，建议分兵驻守雍、郿两地，掐断蜀军的粮道。 司马懿却摆摆手，说要"敛军依险，以逸待劳"。 结果蜀军围着祁山啃了三个月麦子，魏军愣是没敢主动出击。 直到卤城之战，张郃带着亲兵冲破蜀军包围圈，夺回三座营寨，回营时却看见司马懿在帐里摆弄诸葛亮送来的巾帼妇人服饰。 李严的粮草迟迟不到，诸葛亮终于下令撤军。 张郃站在山头望着蜀军背影，听见传令兵喊"大都督令，张郃率五千骑兵追击"。 他猛地回头，只见司马懿站在寨门口，披风被风吹得贴在身上。 "都督忘了前日商议？木门道不宜追击。 "司马懿从怀里掏出魏明帝的符节，"陛下诏令，不得纵敌。 "木门道的两侧山崖像被巨斧劈开，阳光只能斜斜切进谷底。 张郃的骑兵刚进谷口，就听见头顶传来擂石滚落的轰鸣。 他提矛想冲出去，却被密集的箭雨钉在原地。 当那支淬毒的弩箭穿透膝盖时，他忽然想起建安五年在官渡，自己也是这样追着敌军进了袁绍的埋伏圈，只是那次曹操亲自带兵接应。 这次，身后只有空荡荡的山谷。 我在《三国志》里翻到"郃追至木门，与亮军交战，飞矢中郃右膝，薨"这段记载时，总觉得少了些什么。 后来在洛阳博物馆看到司马懿改革军制的竹简，才明白那道追击令的真正用意，张郃死后，他的旧部全被调去镇守边疆，关陇军团的校尉以上官职，半年内换了十三个姓司马的。 现在去甘肃天水的木门村，还能在峡谷岩壁上看到密密麻麻的箭孔。 当地老乡说，阴雨天站在谷底，能听见铁矛拖在石头上的声响。 去年考古队在这里挖出一枚铜印，印文是"关中护军"，正是当年司马懿安插在张郃军中的亲信所佩。 而那枚射中张郃膝盖的弩箭，箭簇上的铭文显示，它来自蜀军的连弩营，诸葛亮早就料到会有人追来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