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94年2月19日，当范志毅作为中国男足兵败吉隆坡的一员坐上中国国南方航空公司366航班时，他并不知道自己的第一段婚姻起飞了。 1994年2月19日，从吉隆坡飞回的南方航空366航班上，失意的国脚们坐得闷声不响。刚刚经历完一场令人沮丧的比赛，范志毅拖着重感冒的身体靠在机舱座椅上，大概怎么也想不到，自己人生最重要的一段感情，会从这一程航班悄悄起步。 机长赵武学是个资深球迷，早就从电视里认得这位上海后防大将。本想把自己年纪尚小的女儿介绍给偶像，转念一想不妥，便叫来同机的乘务长李倩，让她多照应这位看上去有些喘不过气的国脚。 李倩也是上海人，却为了当空乘，从湖南考进南航，把紧俏的上海户口迁到了长沙，一连好几年被评为先进，无暇顾及私人情感。那趟航班上，她按规程给乘客递水、找药、安抚情绪，在范志毅心里，却悄然种下一颗种子。 那时中国足球刚走进职业化时代，甲A联赛呼声正高，国家队在亚洲赛场上却磕磕绊绊。范志毅在联赛中如日中天，既能死守后场，又能前插进球，却同样要承受舆论对国足的种种质疑。 球场上他是队长，是挡在最后的一堵墙，飞机上他不过是一个头晕乏力的大男生，第一次被这个一身制服的姑娘看见了脆弱的一面。 落地之后，他写表扬信感谢李倩的照顾，也顺势拿到了联系方式。此后几年，他像在球场压迫对手那样，对她发起持续进攻：集训之余飞广州见面，拉着宿茂臻一起“护驾”，在餐厅吃饭、唱歌，偏偏还撞上主教练，只能几个人心虚地仓皇撤退。 队规因此被抛在脑后，这在队里惹来不少议论，也从侧面证明他对这段感情有多上心。 李倩一开始非常谨慎。她清楚范志毅的知名度，更担心球星的感情是否可靠，还专门让他把过往绯闻解释清楚，才肯往前一步。范志毅则用另一个方式给出承诺：不仅是嘴上表白，还帮她改变人生的跑道。 他找广东体委出面，让李倩顺利从南航离职，再通过上海方面的渠道，把她的户口重新迁回上海，安排进入东方航空。短短几天完成的手续，背后是体育系统和地方部门的人情网络，也是他愿意为爱“下场”的决心。 1995、1996年前后，两人在上海结婚。那几年，申花拿下甲A冠军，他连续两年当选中国足球先生，之后还拿到亚洲足球先生，带领国家队闯进韩日世界杯。 媒体镜头里，这位被称为“范大将军”的后防核心风光无限，身旁站着的，正是当年从蓝天下走进他生活的空姐太太。 范志毅在采访中说，那句广为流传的感性表白：“当李倩从蓝天来到我的身边时，我感到了世界的踏实与美好。”在当时并不矫情，是一个正当盛年的男人对家庭初成的满足。 但球员的高光，往往伴随着常人难以承受的牺牲。随着留洋英伦、征战各地，范志毅长期不在家，李倩从飞行员转为地面和家庭的双重角色，一边照顾年幼的女儿，一边面对婆媳磨合和丈夫“兄弟遍天下”的社交方式。 两人之间的裂痕并非突然出现，而是在一次次聚少离多和鸡毛蒜皮里慢慢拉开。 2006年，这段十年婚姻画上句号。离婚协议变成官司，300万抚养费分期支付又一度拖欠，账户冻结、强制执行的新闻让曾经的“蓝天爱情”被写入财经版面。 女儿随母旅居英国，改换国籍，与父亲的关系逐渐疏远。范志毅此后又经历两段婚姻，身边换了伴侣，身份从球员变成教练、解说和综艺常客，依旧是那个直来直去的男人。 回望这一切，366航班上的偶遇像一记长传，把范志毅的私人生活从球场的边线“吊”进了复杂的人间。 对李倩来说，她曾为飞行事业舍弃大城市户口，又为爱情折返上海，最后为了女儿远走英国；对范志毅而言，那段他口中“让世界踏实”的婚姻，既见证了他荣誉加身的巅峰，也见证了他在情感上的失守。 中国足球的职业化，从那一代人身上开启，他们在球场上的起落与私人世界的爱恨纠缠，其实是一体两面。辉煌的履历和破碎的婚姻写在同一本人生档案里，既是时代的脚注，也是当事人要自己消化的代价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