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42年，一日伪师长让手下给我方师长粟裕送烟。 烟盒递到粟裕面前时，铜制表面的反光晃了眼。 通信员小李手指无意识摩挲着盒盖，这个动作让粟裕想起三天前截获的密电"烟茶照常，提防内鬼"。 他不动声色抽出香烟，烟丝里卷着的薄纸簌簌落下。 施亚夫在会议室看到作战地图时，钢笔差点戳穿纸张。 日军第十二混成旅团用红笔标注的伏击圈，正卡在新四军领导人转移的必经之路上。 三天前常规渠道送出的情报石沉大海，他知道译电科肯定出了问题。 这个15岁就扛枪的如皋汉子，此刻正穿着伪军的黄呢军装。 五年前从苏州反省院出来时，组织上交代"潜伏要像老酒，越陈越香"。 现在他成了伪七师师长，每天要向日军汇报"清乡"进展，桌上的《苏北剿共计划》封皮都磨出了毛边。 粟裕展开纸条时，铅笔字迹歪扭得像蚯蚓爬。 "火田兴六明日拂晓行动"几个字被烟油洇得模糊，却比任何战报都清晰。 他想起三个月前施亚夫送出的"七一三扫荡"情报，那次兵工厂提前转移，保住了苏中军区唯一的迫击炮生产线。 小李回程时，裤脚沾着芦苇荡的泥浆。 施亚夫在办公室来回踱步，桌上的铜烟盒空了半截他故意抽掉三支烟，让重量看起来正常。 窗外日军巡逻队的皮靴声渐远，他摸出藏在砚台底的密写药水，明天还要给粟裕送"茶叶"。 三炮台香烟的锡纸在油灯下泛着银光，粟裕在地图上划出新路线。 原本计划走如皋至盐城公路的队伍，改道兴化芦苇荡。 这个决定让300多名干部躲过了伏击，后来成为淮海战役骨干的王必成，当时正背着电台走在队伍最前面。 那个铜制烟盒现在躺在南通革命纪念馆的展柜里，金属表面的划痕还保持着1942年的模样。 施亚夫1944年率部起义时，这个烟盒跟着他参加了高邮战役。 讲解员说，当年盒子里除了情报，总躺着两根没抽的"三炮台"，那是留给接头同志的暗号。 去年整理施亚夫档案时，发现他1982年的回忆录里写着："那天送烟后，我在办公室坐了整夜。 听到远处枪响，以为计划败露，后来才知道是友邻部队在佯攻。 "泛黄的纸页上，这句话被红笔圈了三道，像三个未说出口的感叹号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