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儿昨晚主动给我打电话，我还挺高兴的，没想到，话没说两句我就来气，女儿的意思是让

女儿昨晚主动给我打电话，我还挺高兴的，没想到，话没说两句我就来气，女儿的意思是让我们把房子重新装修一下，我老公说你是即将出嫁的女儿，你又不住，你让我装修什么房子，她说，房子装修好一点，她男朋友的爸妈来我们家会好看一点。 我拿着手机，耳朵里还响着女儿刚才的声音，心里又气又涩。我们这房子住了快二十年，墙皮是有点泛黄，家具也旧了些，可每处都透着过日子的暖意——客厅的沙发是女儿上高中时买的，她总爱窝在上面写作业；阳台的小茶几是我和老公结婚时的嫁妆，玻璃面上还留着女儿小时候画的涂鸦。 我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扔，老公从厨房探出头：“吵完了？看你脸拉得老长。”我没好气：“你闺女让咱把房子扒了重装，说啥男朋友爸妈要来，得好看。”老公擦着手走出来，往沙发上一坐，沙发“吱呀”响了一声——这声音听了十年，早成了家里的背景音。他拍了拍扶手：“她当这是换件衣服呢？说装就装？这墙，去年你还说泛黄了有烟火气；这茶几，上次她回家还趴上面吃泡面，说玻璃凉丝丝的舒服。” 我叹了口气，摸了摸沙发扶手上磨出的毛边。女儿上高三那年冬天，暖气坏了，她裹着羽绒服在这沙发上刷题，笔油蹭了一胳膊，我拿湿巾擦了半天才掉。现在让我换了它？我心里跟剜肉似的。 正琢磨着，手机又亮了，是女儿发的微信：“妈，我不是嫌弃家里旧，就是……人家爸妈第一次来，太寒碜了不好。”后面跟了个委屈的表情。我看着那表情，气消了点，这丫头从小好面子，幼儿园表演节目非要穿新裙子，不然就哭鼻子。 晚上老公跟我商量：“要不……简单拾掇拾掇？刷个墙，换换窗帘？大动干戈没必要，她要的面子，咱给点，咱的念想，也留着。”我没吭声，心里盘算着刷墙得多少钱，窗帘换啥颜色。 周末女儿突然回来了，没提前说。一进门就往沙发上坐，跟以前一样蜷着腿：“妈，你看这沙发，弹簧都松了，我坐上去都往下陷。”我瞪她：“陷你也坐了十几年，现在知道嫌弃了？”她嘿嘿笑：“不是嫌弃，是觉得你跟我爸住着也不舒服。”说着伸手摸茶几上的涂鸦，那是她五岁画的全家福，三个人脑袋画得跟土豆似的，旁边歪歪扭扭写着“我爱爸爸妈妈”。 “其实吧，”女儿突然小声说，“上周我去男朋友家，他妈妈跟我聊天，说想看看我长大的地方，说从家里能看出孩子啥样。我就……怕他们觉得我家不讲究，觉得我爸妈对生活不上心。”我心里一动，原来不是单纯为了面子，是怕人家看轻了我们。 我拉过她的手：“傻丫头，过日子不是给人看的。这沙发你写作业的地方，这茶几你画全家福的地方，换了我心里空得慌。要我说，墙咱刷个浅米色，窗帘换你喜欢的浅蓝色，沙发套买个新的罩上，茶几擦亮点，照样干干净净。你男朋友爸妈要是真心想了解你，看的是咱一家人怎么过日子，不是墙白不白。” 女儿眼睛亮了：“真的？这样也行？”我拍她脑门：“咋不行？你小时候穿我做的布鞋去幼儿园，老师还夸你朴素懂事呢。面子是自己挣的，不是房子装出来的。”她突然抱了抱我：“妈，我知道了。其实我也舍不得这沙发，上次做梦还梦见在上面写作业，你给我端牛奶呢。” 后来我们真就简单弄了弄。墙刷了浅米色，亮堂多了；窗帘换了浅蓝色，风一吹飘飘的；沙发套买了个灰色的，罩上还能看出原来的形状。茶几我用去污膏擦了三遍，那土豆脑袋的涂鸦更清楚了。 女儿男朋友爸妈来那天，一进门阿姨就笑：“这房子看着真暖和，不像我们家，新是新，冷冰冰的。”指着沙发问女儿：“你小时候在这写作业啊？我家那小子天天趴桌上，没个老实样。”女儿脸红了，拉着阿姨看茶几上的涂鸦：“您看这个，我五岁画的，当时觉得自己是大画家呢！” 那天大家聊得挺开心，阿姨走的时候跟我说：“孩子心细，知道心疼你们，没白养。”我看着女儿和男朋友在门口送他们，心里暖烘烘的。沙发“吱呀”响了一声，还是那个熟悉的声音，我知道，这日子啊，不管墙刷得多白，窗帘多新，最暖的还是这些带着念想的老物件，和一家人实实在在的情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