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被泼凉水时笑了，丈夫说她疯了，孩子喊别人妈 叶婉悠站在客厅，水从头发上一滴一滴往下掉，小女儿举着空桶，笑着跑开了，旁边的男人没吭声，低着头看报纸，他叫傅珵舟，是她丈夫，十年前她为了这个家辞了央视的主播工作，现在她重生回来，发现还是老样子，他们照样把她当保姆，当空气。 她没哭，也没骂，弯腰捡起水桶，抹了把脸上的水，镜子里的人，眼神不一样了，上辈子她憋着气，这辈子她不装了，孩子喊林阿姨做妈妈，傅珵舟点头，行，她就成全他们，户口本，工资卡，钥匙，全搁桌上，转身就走，没人拦，也没人问她去哪。 傅家娶她不是因为喜欢，是觉得童养媳好使，五十年代的规矩，女人进门就得干活，傅珵舟嘴上说现代文明，心里还是觉得女人就该守着灶台，他嫌她没文化，可她自己念完高中，考进电视台，写稿子，扛起一家三代的生计，这些事他从不提，也不认。 林絮雪是新搬来的邻居，会弹钢琴，会说英语，还会给傅珵舟煲汤，大家就说她是好妻子，叶婉悠不会这些，但她能修电视，能算账，能半夜背老人去医院，这些事没人盯着看，也没人开口夸，她不是没本事，是没人给她算账，社会只认会笑会做饭的，不认扛着日子不吭声的。 1978年，电视还没普及到家家户户，《新闻联播》刚开播，女主播一个都没有，叶婉悠本可以当第一个，她能说，有模样，敢站出来，可傅珵舟说家里需要她，她就退了，现在她想明白了，不是她不行，是有人不让她站到镜头前，电视不是随便谁都能上，谁上了，谁就能说话，她没上，不是她没本事，是有人压着她，不让她出声。 那天泼完水，她就没再回傅家，去了北城电视台，不是为了抢什么第一女主播的名头，就是想让全国人看看，一个被赶出门的女人，也能站到话筒前，她不哭不闹，也不说苦，只管做事，有人问她恨不恨，她说，我早就不为别人活了。 傅珵舟后来递来一块桂花糕，说这是补偿，她没接，那糕太甜了，像他总挂在嘴边的温柔，看着体贴，其实步步紧逼，他以为给点吃的，她就会听话，她笑了，笑得他心里发慌，那不是疯，是看透了，她终于懂了，爱不是他施舍的东西，是两个人站着说话，他给不了，她也不想要了。 孩子后来偷偷去找她，问她为什么不要他们，她说你们要的是林阿姨那样的妈妈，我做不到，孩子愣在那儿，没再开口，她没怪孩子，孩子也是被人这么教的，真正该想想的，是那些把女人当工具、当背景、当替罪羊的大人。 她每天早上起来练声，晚上就看书，不着急出名，也不着急报仇，她就想弄明白一件事，一个女人就算被人泼冷水，被人瞧不起，被人丢下，只要不认命，就能再站起来，她不需要谁点头，她只要自己不瞧不起自己。 电视一亮，她站在镜头前，声音不紧不慢，观众不知道她经历过什么，可他们能觉出她身上那股劲儿，她没提傅家，没提孩子，没提那些年受的委屈，她只说，我是叶婉悠，从今天起，我为自己说话。 她没喊口号，也没哭天抢地，就那么静静站着，像面镜子，照出好多女人的影子，那些没人注意的，那些被压着的，那些被丢在角落的，她们不是没本事，是压根没人给机会，叶婉悠站出来，不是什么奇迹，是让人醒一醒，别再把女人当背景，她们该被看见，也该有掌声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