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东德州的李姐，最近总在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。那天凌晨一点多，她索性从床上坐起来，套上外套就往楼下的店里走——店里的账本还没核对完，想着趁夜深人静算清楚，免得白天忙起来又忘了。 店里的灯是暖黄色的，李姐把账本摊在收银台上，计算器放在手边，刚敲了没几个数字，脚边就传来一阵轻轻的“咕噜”声。是家里的猫咪“橘橘”，跟了她四年，平时夜里总爱蜷在店角落的猫窝里睡，今天却格外黏人。橘橘用脑袋蹭了蹭她的裤脚，又踮着脚往她手边凑，软乎乎的爪子搭在她的手背，把带着倒刺的舌头轻轻舔了舔她的手心。 “知道啦知道啦，等我算完这页就陪你玩。”李姐以为橘橘只是想撒娇，腾出一只手摸了摸它的头顶，指腹蹭过它耳朵后面软软的绒毛——这是橘橘最喜欢被摸的地方，每次一摸就会把眼睛眯成一条缝。她没多想，收回手继续对着账本勾划，耳边还能听见橘橘在脚边轻轻踱步的声音。 可没一会儿，身后突然传来“咚”的一声轻响。李姐心里一紧，手里的笔“啪嗒”掉在账本上，墨水晕开一小片。她回头一看，橘橘正侧躺在地上，身体轻轻抽搐了两下，就再也没了动静。李姐冲过去蹲下身，一把把橘橘抱在怀里，手指碰到它身体的那一刻，才发现已经凉透了，她眼泪一下就砸在橘橘的橘色毛上，顺着毛缝渗了进去。 那天夜里，李姐的老公老王在楼上听见动静，手里还攥着刚热好的牛奶就跑了下来。他看见妻子抱着猫咪坐在地上哭，橘橘的眼睛还半睁着，尾巴尖轻轻搭在李姐的手腕上。老王把牛奶放在一边，蹲下来试着摸了摸橘橘的鼻息，又探了探它的心跳，最后只能叹了口气，轻轻拍了拍妻子的背：“凌晨三点多我起来喝水，就看见它在客厅里转圈圈，还对着门口叫了两声，当时以为它饿了，给它倒了猫粮也没吃，没想到……” 第二天一早，夫妻俩抱着橘橘去了宠物医院。医生检查后说，橘橘是突发心梗，从症状来看，应该是夜里发作的，“它这种情况很快，可能连痛苦都没怎么有，但看它最后还能凑到主人身边，说明是凭着劲儿在找你们”。李姐攥着橘橘脖子上的项圈，项圈上还挂着去年掉了一颗铃铛的小挂件——那是橘橘第一次学会开门时，她特意给买的，现在铃铛只剩一个，却再也没人会戴着它蹭她的手心了。 后来李姐翻店里的监控，才看清橘橘最后那段时间的样子：她对账的时候，橘橘蹭完她的手，没有立刻离开，而是蹲在她身后的柜子边，盯着她的背影看了足足两分钟，尾巴轻轻扫过地面，像是在犹豫什么。然后它慢慢转过身，刚走了两步，就晃了晃身体倒了下去。监控里没有声音，但李姐看着橘橘倒下去的瞬间，仿佛又听见了它平时蹭她时，喉咙里发出的“咕噜”声，那声音软乎乎的，像在说“我舍不得你”。 这件事过去快一个月了，李姐还是会在夜里对账时，习惯性地往脚边看一眼——那里空着的猫窝还没收，她每天都会放一把橘橘喜欢的猫薄荷在里面，就像它还在的时候一样。她把这段经历发到网上，不是想博同情，只是想告诉大家：“动物真的有灵性，它不会说话，却会用自己的方式表达爱。橘橘最后那几下蹭，是在跟我告别啊，它知道自己要走了，还想着来看看我。” 现在每次看见路边的流浪猫，李姐都会多带一包猫粮。她总说，橘橘用它的一辈子陪了她四年，最后还留了这么温柔的告别，她能做的，就是多给身边的小动物一点善意。毕竟生命不分大小，那些藏在细节里的温柔，那些说不出口的牵挂，才是最让人心里暖的东西——就像橘橘最后那几次蹭，虽然短暂，却够她记一辈子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