读书是我追求了二十多年的“特权”

珏沁在流浪世界 2025-10-28 20:30:57
清晨几点,我踩着潮湿的街道走向面包店,空气中烤透的麦香弥漫。我学着用并不流利的意大利语点单,店员熟练地递给我一杯热卡布奇诺,手指触碰到杯壁的一瞬间,我突然想起家乡冬天那个铁皮盒子里炭火的温度。 想起手脚生满冻疮的日子,想起电灯亮不起来的教室,想起那些告诉我要认命的声音。 想了很多次都没想好该怎么叙说我的大学生活。 从前的大学生活,和现在的大学生活,完全是两回事。 那时读大一,每天不光要面对西工大里异常压抑的竞争内卷,还要面对生存焦虑等各种压力,向家里要学费要生活费更是如同受刑。 每次开口,头就像是被腌缸上的石头死死压住,喘不过气。 电话那头永远都是:怎么这么快就没钱了?不是不肯给你钱,是你要学会精打细算…… 语气里带着施舍,又裹挟着教训。家里并不是给不起生活费, 可他们就是不愿意放过任何一次“教育”我的机会,哪怕是我出了学校去市区当了一次家教,也要被盘问是不是去市区玩偷懒享乐了。 该怎样艰苦朴素努力读书,除了比学习什么都不要和别人比。不要去惹事,不要去管事,不要想出国,也不要折腾那些没意义的事…… 一遍遍地重复这些“为你好”,好像在给一只想挣脱的牲口念驯化的口诀。 催我赶紧毕业回老家“发展”,可老家是个经常没水没电的山区小城。 脖子被死死勒住。 现在,休学后几年过去,我又读本科了,可一切都不一样了。 我供自己留学,我养活了自己,我真的活过来了。 日子有时候紧巴巴的,但我终于有了决定自己生活的权利。 自由如同性瘾。 我扎帐篷在阿尔卑斯山脉露营、徒步穿越多洛米蒂后,又匆匆赶回学校去考试。 从前的从前,我总是幻想着世界的模样,但真正走出去才发现,现实比幻想更具重量。 家人仍想“教育”我。 在他们眼里,我“不务正业”,放着“安稳人生”不要,偏要去漂泊。 他们不解:别人在你这个年纪有的都成家立业有小孩了!你到底图什么? 我图什么? 我图的,不过是活得像个人而已。 而没有生存焦虑地、安心放松地、专心致志地去读书、生活,把学习当成一种习惯甚至享受,是我需要用一生去争夺的“特权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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