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是七伯白事最后一天,棚子里满是亲戚,可那满棚的人,感觉没多少真心为七伯来的,更像来赴一场“不得不来的约”,约的不是送他最后一程,是中午那顿正席,是走个“我来过”的流程。 亲戚们排队行礼,有人低头,或许是想起七伯曾经过往,有人抬头四处瞟,眼里没半分哀戚,还有人磕完头就凑一起说闲话。都是沾亲带故,可到他走这天,有有几个人把他的“最后”当回事呢?我们总说死者为大,可到了真章上,这个“大”,大的是自己的时间,是那顿能吃回本的饭,连“送他走”都成了顺带的事。 最让人虐心的是七伯儿子。孝眷叩首时,他跪得比谁都快,起得也比谁都急,脸干得没一滴泪。刚行礼完,他扯棺材上的彩布,动作粗得像拆快递。之前他舍不得380块的精致火化,我以为是抠门,现在才懂,他不是抠钱,是连给父亲最后一点被看重的机会,都舍不得给。 行礼过后没一会儿,棚子里就飘起了笑声。亲戚们唠着谁家孙子会走路了,谁家的鸡下了多少蛋,没人提七伯,没人看一眼棺材前的照片。那张照片里,七伯穿着之前过年的新衣服笑,像还在听大家说话,可没人再跟他说一句“老哥哥,你歇着吧”。我们总把白事当收尾,以为走完流程就完了,却忘了这收尾该收的是对逝者的念想,不是对自己我已到场的安慰。 离入土越来越近,每一秒都过得这么沉。人这辈子,其实不是怕走得早,是怕走了之后,活着的人把自己的好都算成过去的事,把该给的体面都算成麻。 外面的哀乐还在播放,感觉这场白事真像面镜子,照的不是逝者的分量,是活着的人的良心。 原来死亡不可怕,可怕的是我们把逝者送走变成了完成任务,把念他好变成了偶尔会想起。七伯走了,可我们欠他的,从来不是一场热闹的白事,是一份没掺假的真心,而这份真心,我们以后再也给不了他了。 情感 农村 白事 人生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