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真的会笑死。这姐们儿,林银屏,九死一生,冒着天大的风险,从人界“偷渡”到灵界。结果呢?刚一落地,还没来得及喘口气,就听到一个消息——老家那个叫韩立的小子,不但也飞升了,而且TM已经混成“大乘期”的超级大佬了! 指尖还沾着人界最后一片梧桐叶的焦痕,林银屏扶着灵界边境的断碑,腿肚子还在打颤。 她这辈子就没这么拼过。为了找那条偷渡裂缝,在断魂崖守了三年,被天雷劈过七次,好不容易扒着裂缝边缘爬进来,法衣都被空间乱流撕成了破布条。 心里头早盘好了八百个计划。 先找个灵气足的山头落脚,再拜个中等门派,十年内混到内门弟子,二十年冲击元婴期,等成了“林前辈”,就回人界给那些当年嘲笑她“灵根杂”的家伙甩脸子——尤其是镇西头的刘瞎子,当年非说她“顶多当个散修,老死在凡间”。 她甚至想好了见到刘瞎子时,要怎么慢悠悠地呷口灵茶,说“哎呀,这灵界的茶叶,就是比人界的野菊香点”。 结果呢? 还没等她拍掉身上的土,就听见旁边两个路过的小修士在嘀咕。 “听说了吗?韩立老祖明天要在通天塔讲道,据说连南域的妖皇都要去捧场。” “那可是咱们灵界近五百年最快飞升大乘的!我奶奶说,她小时候就听人讲韩立老祖在乱星海杀妖兽的故事呢!” 林银屏心里“咯噔”一下。 韩立?哪个韩立? 她试探着拽住个穿青袍的修士,声音都发飘:“这位仙友,你们说的韩立……可是来自青阳城的那个?” 青袍修士像看傻子似的上下打量她:“青阳城?那是老祖的故乡人界吧?现在谁还提那个小破地方——人家现在是‘韩立老祖’,住的琉璃宫比咱们南域还大,天帝见了都得客客气气喊一声‘道友’!” 林银屏感觉手里那半块从人界带来的麦饼“啪嗒”掉地上了。 那麦饼还是她偷渡前,隔壁王大娘塞的,说“路上垫垫,到了灵界就有好日子过了”。 好日子? 她现在连灵界的门往哪开都不知道,人家韩立已经成了“老祖”? 这就好比你攒了十年钱,天天啃馒头,终于买了张去北京的站票,挤得脚不沾地到了火车站,刚想发个朋友圈炫耀“我到北京啦”,一刷手机,发现你小学同桌已经成了北京首富,正接受央视采访说“我的小目标是再捐十个亿”。 你呢?你还在纠结地铁票是三块还是四块。 旁边有老修士叹了口气:“也别光羡慕,韩立老祖刚来时也不容易。听说在黑煞岛被人追杀了整整五十年,有次差点被打成魂飞魄散,是靠着一块不起眼的小牌子才活下来的。” 林银屏扯了扯嘴角。 五十年追杀?那也比她强啊。 人家现在是“老祖”,她现在是“刚落地的偷渡客”。 灵界的风裹着细碎的银雾吹过来,带着点甜丝丝的灵气味,可林银屏怎么闻都觉得像人界的苦胆。 她突然想起偷渡前最后一次回村,路过韩立家那破院子。 那时候韩立还是个闷葫芦,蹲在门槛上啃玉米饼,见了她就脸红,半天憋不出一句话。她还笑话他“这辈子也就守着你家那二亩地了”。 谁能想到呢? 二亩地的玉米饼,愣是啃成了灵界的琉璃宴。 林银屏蹲下来,捡起地上那块沾了灰的麦饼,拍了拍土,狠狠咬了一大口。 真噎得慌。 这灵界的灵气是足,可怎么就填不满心里那个窟窿呢? 她突然笑出声,笑着笑着眼泪就下来了。 早知道这样,当初在人界多偷几穗韩立家的玉米好了——说不定现在还能跟人吹“我吃过韩立老祖家的玉米”。 风又吹过断碑,上面刻着“灵界入境处”五个大字,旁边不知被谁用剑划了行小字:“早来三百年,你也是大佬?” 林银屏摸了摸那行字,指尖冰凉。 可不是嘛。 人和人的差距,有时候真不是努力能追得上的。 就像她拼了命才爬到灵界的门槛,人家韩立早就踩着门槛,把整个院子都占了。 这世上哪有什么公平? 只有“你以为的公平”和“别人的人生”。 林银屏把最后一口麦饼塞进嘴里,慢慢嚼着。 行吧。 大乘期大佬又怎样? 她林银屏,至少还活着。 活着,就总有机会——哪怕只是在灵界的角落里,看着韩立老祖的琉璃殿,骂一句“狗运气”。 总比在人界被天雷劈死强。 对吧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