全身只剩眼球能动,蔡磊决定打出最后一张底牌:把大脑连上网! 现在的蔡磊,脖子以下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和控制力,双腿双脚像摆设一样固定在轮椅上,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。唯一还听他指挥的,只有那双眼球。 只要走进他的办公室,你就会看到一种极具科幻感却又无比残酷的景象:房间里很安静,只有呼吸机规律的送气声,而蔡磊坐在屏幕前,眼球极速转动。 他正在通过眼动仪捕捉视线焦点,用目光在虚拟键盘上“敲”字。 一封几百字的邮件,普通人两分钟就能打完,他要盯着屏幕几十次、上百次地确认光标位置,眼球转动数千次才能完成。 就是靠着这双眼睛,他每天工作16个小时以上。从早上睁眼开始,一直到深夜,他都在开会、看数据、回复科研团队的进度。 由于长时间盯着强光屏幕,他的眼球经常充血红肿,但他不敢停。因为他心里比谁都清楚,渐冻症这个病最可怕的不是瘫痪,而是它不会止步于四肢。 医学数据显示,随着病情恶化,患者最终连控制眼球转动的肌肉也会萎缩。到那个时候,这扇通往外界的最后窗户也会被关上。 人虽然意识清醒,能听能看,却再也无法表达哪怕一个字。这种“闭锁综合征”状态,是蔡磊必须赶在发生之前解决的终极难题。 所以他决定不再只依赖眼睛,而是要把战场直接转移到大脑。他要跳过已经报废的肌肉神经,直接把大脑接入互联网。 在过去的几个月里,他频繁接触国内顶尖的脑机接口研究团队。他的目标非常明确:寻找一种技术,能够直接读取他大脑皮层的电信号,将其转化为文字或语音。 也就是说,哪怕将来有一天他的眼球真的动不了了,只要他的思维还在活跃,大脑里产生的“我想说话”这个念头,就能通过设备直接变成现实中的声音。 为了这件事,他把自己当成了“小白鼠”。 其实早在几年前,他就已经开始为这一天做铺垫。他投入了巨额资金,建立了一个名为“渐冻症科研数据平台”的庞大系统。 在这个系统里,汇集了数万名患者的临床数据和基因样本。这些数据原本是用来研发药物的,但现在它们也成为了脑科学研究的重要地基。 现在他更是主动提出,愿意成为国内脑机接口技术的深度实验对象。这意味着他可能要接受复杂的手术,甚至要在颅骨上植入电极。 对于一个身体极度虚弱、呼吸都要靠机器的人来说,任何手术风险都是致命的。哪怕是微创的植入,也可能引发感染或者其他不可预知的并发症。 身边有人劝他,既然身体已经这样了,何必再受这份罪?安安稳稳地修养,也许还能多活一阵子。 但蔡磊认为如果活着只是为了躺在那里苟延残喘,那对他来说毫无意义。他需要的是沟通,是交流,是继续推动科研进度的能力。 如果脑机接口能成功,他就能突破肉体的封锁,继续他的工作;如果失败了,他在实验过程中留下的所有脑电数据,也会成为后来者的铺路石。 目前的进展并不算快,技术还在从实验室走向临床的早期阶段。虽然国外已经有了一些成功的案例,但在国内,针对渐冻症患者的高精度脑机接口应用还是一片待开垦的荒原。 蔡磊就像个不知疲倦的拓荒者,他催促着合作的科研团队加快进度,哪怕是半成品,哪怕是不成熟的技术,只要能试,他都愿意试。 他现在的日常,除了处理公司和科研团队的事务,又增加了一项:配合脑电信号采集的训练。这是一个极其枯燥的过程,需要他在脑海中反复想象同一个动作或同一句话,让机器去学习识别他的脑波特征。有时候一个简单的指令,需要重复几千次,机器才能捕捉准确。 对于蔡磊来说,这是一场与死神的赛跑。他在赌,赌在自己的眼球肌肉彻底“冻住”之前,这项技术能够成熟到让他通过意念说话。他想证明人类的意志力可以借助科技,跨越肉体衰败的鸿沟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