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90年代的时候。一天母亲给我说:一个烧香老头给她说了个秘方。说:一斤生姜、

白卉孔雀 2025-12-09 18:25:22

1990 年代的时候。一天母亲给我说:一个烧香老头给她说了个秘方。说:一斤生姜、一斤白糖。生姜切碎。熬水。熬到剩一碗水的时候,连姜一起吃了、喝了。包治百病。我说这就不是药方。不治病的。母亲很生气斥责我:人家整天烧香行善的会说瞎话? 九十年代的秋末,风里已经带了凉意。 母亲坐在堂屋的小板凳上,手里正剥着生姜,黄澄澄的姜皮在膝盖上堆了一小堆,辛辣的气味混着煤炉的烟火气,飘得满屋子都是。 那天她从街口回来,脸上带着点神秘的郑重,说街口那个总在老槐树下烧香的老头,拉住她说了个“神仙方子”。 “你听着,”她放下生姜,眼睛发亮,“一斤生姜、一斤白糖,切碎了熬,熬到锅里只剩一碗水,连姜带水全吃下去,老头说,包治百病。” 我正低头扒拉着碗里的饭,闻言抬起头,嘴里的米粒还没咽下去:“妈,这哪是药方啊?生姜白糖水,顶多暖个胃,哪能包治百病?” 话刚落,母亲手里的姜刀“当啷”一声掉在地上,她猛地站起来,围裙上还沾着姜皮。 你说她是真信那方子能治病吗?或许不是,她只是太需要一个理由,让自己觉得日子能安稳些——那时镇上医院的医生总板着脸,药也贵得让她舍不得买,而那个烧香的老头,每次见了她都笑着打招呼,说些“菩萨会保佑你”的话。 她瞪着我,声音都拔高了:“人家整天烧香行善的,会说瞎话?” 在她心里,“行善”两个字像块干净的布,把所有可疑的边角都盖住了;她不是不懂道理,是太怕生病,太想抓住点什么实实在在的希望,哪怕那希望只是一碗带着姜辣味的糖水。 那天的争执最后不了了之,煤炉上的姜汤到底没熬成,母亲沉着脸进了里屋,晚饭都没怎么说话。 后来我再想起这事,总觉得那碗没熬成的姜汤里,盛着的不只是生姜和白糖,还有那个年代里,普通人对健康最朴素的渴望。 或许下次,我该先接过她手里的生姜,说“妈,咱试试暖个胃也行”,再慢慢告诉她,真正的药方,得去医院找穿白大褂的人开。 前几天在菜市场看到卖生姜的,黄澄澄的一堆,辛辣的气味扑过来,突然就想起那天母亲掉在地上的姜刀,和她眼里又气又急的光——原来有些争执,藏着的全是没说出口的在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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