欧盟正式宣布了！ 12月12日，欧盟轮值主席国丹麦官宣，27国以有效多数票通过决议，无限期冻结俄罗斯央行在欧资产，打破了之前每6个月续期一次的规矩。 俄乌冲突爆发之初，欧盟迅速冻结了俄央行在欧约2000亿欧元资产，其中约四分之三存放于比利时欧洲清算银行。 这种冻结起初被设定为临时措施，需每半年经成员国审议延长，而此次调整为“无限期”，意味着冻结将成为常态，除非未来欧盟主动推翻决议。 程序变化的背后，是欧盟对局势的判断，随着战事持续，短期冻结已不足以形成持续压力，长期化、常态化的资产锁定成为新的政策工具。 这些资产主要为俄罗斯的外汇储备，包括现金、证券与贵金属。 根据欧盟规定，冻结期间产生的利息与收益须单独存放，不得交还俄方。 仅欧洲清算银行持有的部分，至2023年第三季度已产生约30亿欧元利息。 更具深意的是决策通过的方式，欧盟此次采用“有效多数票”机制，而非要求全体一致。 尽管匈牙利等国曾对部分制裁持保留态度，决议仍顺利通过。 这显示出欧盟内部在应对俄罗斯问题上，正形成更强的共同行动意志。 俄方多次指责该措施“非法”，强调央行资产应享有主权豁免，而欧盟的依据是其内部制裁机制，而非联合国决议，这在国际法领域留下值得探讨的先例。 法律争议之外，此举可能引发一系列连锁反应，许多国家可能加速外汇储备多元化，降低欧元与美元资产比例，转向黄金、人民币或其他非西方资产。 各国或更积极寻求建立独立于SWIFT的系统，扩大本币结算使用。在西方金融机构存放资产是否真正“安全”，成为许多国家央行新的考量。 数据上看，变化已在发生，俄罗斯的欧元储备占比已从2021年的29%骤降至2023年的不到10%，黄金储备则大幅向内转移。 目前看来，被冻结资产的命运可能有几种路径： 第一，长期作为谈判筹码：持续冻结以维持对俄压力。 第二，部分用于乌克兰重建：尽管存在法律障碍，但相关讨论已在欧盟内部出现。 第三，未来作为协议一部分返还：作为潜在和平安排中的一环。 第四，陷入长期司法诉讼：通过国际法庭等进行漫长博弈。 其中，将冻结资产产生的收益用于援助乌克兰的提议，已在欧盟内部获得一定支持，但也面临确立合法先例的挑战。 欧盟此次决定，本质上是对金融工具的“武器化”使用，反映出经济相互依赖时代的一个悖论：联系越紧密，制裁工具越有力，但使用这类工具也在不断侵蚀系统本身的信誉与稳定。 这一动向可能加速全球金融秩序走向“区块化”，当资产安全不仅受市场风险影响，更与外交关系紧密挂钩时，各国自然会重新评估风险布局，追求更具“可控性”的金融架构。 世界似乎正从强调效率的全球化，转向兼顾安全与自主性的“韧性全球化”。 欧盟此次升级制裁，短期内看似增强了博弈筹码，长期却可能削弱欧元资产的吸引力。 金融体系的威力，建立在参与者对规则稳定、资产安全的信任之上。 一旦资产可能因政治决策而被无限期冻结，持有该货币或在该体系内存放储备的动机便难免受损。 国际法在此过程中显得被动而尴尬，当区域性政治组织能够以自身立法为基础，冻结他国主权资产时，所谓的“基于规则的秩序”实际上呈现出了明显的选择性。 这或许会促使更多国家寻求建立并强化平行体系，最终导致全球金融基础设施走向，即体系的分化与分割。 更具现实讽刺意味的是，制裁本身正在催生新的利益链条，托管机构仍在收取管理费，被冻结资产仍在产生收益，而这些收益的处置又成为新的政治议题。 经济制裁似乎不再是纯粹的“消耗”，而在某种程度上成了可运营的“资产”。 长远来看，世界可能不得不面对一个根本性难题，如何在国家安全、主权自主与经济全球化之间，重新寻找可持续的平衡点。 欧盟此次“无限期冻结”决定，或许只是这场漫长重构中的一个鲜明路标，它提醒我们，金融不仅是数字的流动，更是权力、规则与信任的载体。 当政治逻辑大幅介入金融领域时，其引发的波澜，终将由全球共同承受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