突然想到一个细思极恐的事，和前夫在一起的时候，经常是他做饭，他很早去上班，我早上醒来的时候，餐桌上总摆着温在锅里的早饭。那时候只觉得是寻常体贴，直到上周在超市遇见他现任妻子，才惊出一身冷汗。 和前夫过了三年，他总说我贪睡，每天早上七点雷打不动去上班，我总赖到日上三竿才起。 那时候的清晨，白粥永远温在电饭煲里，瓷勺贴在碗边，连咸菜碟都摆得端端正正，晨雾裹着米香飘进卧室，我翻个身想：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。 上周在超市撞见他现任妻子，推着婴儿车挑酸奶，我们客套地聊起天气，她突然笑着说："他呀，还是老样子，每天早上五点半准时起床做早饭，连周末都雷打不动。" 我捏着购物车把手的指节突然发白——他上班的地方开车要四十分钟，我算过，扣除通勤时间，他至少得四点半就得爬起来淘米熬粥，可我从未在凌晨听过厨房有动静。 为什么要这样？是怕吵醒我，还是根本不想让我知道他起得有多早？ 或许是我想多了，也许他只是擅长规划时间，也许现任妻子记错了起床时间，又或者，他只是把照顾人当成了一项必须完成的任务，就像他当年整理文件时，连回形针都要按颜色分类。 可哪个正常上班族会为了一顿早饭把生物钟精确到分钟？那三年我竟从未算过这笔时间账，现在才惊觉那些温在锅里的早饭，像一个个设定好程序的闹钟，精准、沉默，带着不容置疑的秩序感。 他不是体贴，是偏执——对秩序的绝对掌控欲，后来我才明白这一点，就像他的办公桌永远像手术刀台一样整洁，就像他会因为我晚回家十分钟而反复盘问，直到我拿出手机里的步数记录才肯罢休。 那几天总在凌晨惊醒，摸黑走到厨房打开电饭煲，空荡荡的内胆映着我苍白的脸，突然想起有次他出差，我热了剩菜当早饭，发现冰箱里的保鲜膜都被他按大小码成了三摞。 现在再喝到温吞的白粥就反胃，不是因为难吃，是因为想起那些被精心计算过的温柔，像温水煮青蛙，差点让我忘了正常的亲密关系里，本该有烟火气的慌张和手忙脚乱。 或许他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达爱，把所有的关心都量化成了时间表上的刻度；又或者，他根本不爱任何人，只爱那个能把一切都掌控在手心的自己——我宁愿相信是前者。 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明目张胆地伤害，而是那些裹着糖衣的控制，像藤蔓一样悄悄缠上来，等你发现时已经勒得喘不过气。 现在才懂，真正的体贴该带着点松弛感——连爱都需要留白，太满了，就成了禁锢。 此刻我家的电饭煲早就积了灰，早上要么啃冷面包，要么去巷口买个热乎乎的煎饼，摊主阿姨总记错我不要香菜，可我每次都笑着说没关系。 刚才路过楼下早餐铺，看见蒸笼里的热气歪歪扭扭地飘，突然觉得那样的不完美，才最让人安心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