曾经一个老同志，喝了一辈子酒，酒量特大，晚年得了绝症。在医院治疗后，医生告诉家属

曾经一个老同志，喝了一辈子酒，酒量特大，晚年得了绝症。在医院治疗后，医生告诉家属，活不了几天，治疗没啥意义了，带回家去准备后事吧，他想吃点啥就给他吃点啥。家属含泪把老同志拉回家，回去后问他想吃啥，老同志说想喝杯酒，家属考虑再三，还是满足了他的要求，给老同志倒了一茶杯，老同志一饮而尽，幸福的睡着了。 家属把老同志扶到里屋的老木床上，那床还是他年轻时跟老伴结婚时打的，床头刻着俩小圆圈，是当时没经验，刨子没磨平留下的印子。老伴拿手摸了摸老同志的额头，没发烧，又把他搭在外面的手往被子里塞了塞，被子角有块补丁，是去年冬天老同志不小心把热水袋弄漏了烫的。儿子坐在床边的小马扎上，盯着老同志的胸口看，看那被子一鼓一鼓的，心里才稍微踏实点，手里还攥着刚才倒酒的玻璃杯子，杯壁上还沾着点酒渍，他没敢洗，总觉得留着点啥能让老同志多撑会儿。 过了大概一个钟头，老同志眼皮动了动，喉咙里发出点细微的声响。老伴赶紧凑过去，耳朵贴在他嘴边，听见他含糊地说 “酱肉……”。儿子立马站起来，说 “我去街口李记买”，李记的酱肉是老同志以前常吃的，每回喝了酒，都要切半斤，就着馒头吃。儿子骑上电动车，街上风有点凉，他没戴帽子，耳朵冻得发麻也没顾上，到了李记，老板一看是他，就问 “给老爷子买酱肉？还是要瘦点的？”，儿子点头，说 “切二两就行，再拿个热馒头”，老板叹了口气，说 “老爷子最近没出来喝酒啊”，儿子没敢多说，付了钱就往回赶。 回到家，老同志已经醒了，靠在枕头上，眼神比刚才亮了点。老伴把酱肉切成薄片，摆在小碟子里，儿子把馒头掰成小块，递到他嘴边。老同志嚼得慢，每一口都嚼半天，嘴角还沾了点肉渣，老伴拿纸巾轻轻擦了擦，他忽然笑了，说 “以前…… 跟你第一次约会，就在这屋，我煮了碗面条，还放了块酱肉，你嫌我手脏，擦了三遍筷子”。老伴眼睛红了，说 “你还好意思说，那时候你刚从工地回来，手上全是水泥，洗都没洗干净就给我夹菜”。儿子在旁边听着，没说话，他也是第一次听爸妈说这些事，以前只知道爸爸爱喝酒，总跟妈妈吵嘴，没想到还有这么软和的时候。 傍晚的时候，邻居张大爷来了，手里拎着个纸包，里面是半斤花生米，他跟老同志是几十年的老伙计，以前每天傍晚都要凑在街口的老槐树下，就着花生米喝两盅。张大爷走到床边，把花生米放在床头柜上，说 “老伙计，我给你带了点下酒菜，等你好点了，咱再喝两盅”。老同志点了点头，伸手想抓花生米，手指有点抖，张大爷赶紧抓了几颗放在他手里，老同志捏着花生米，放在嘴边抿了抿，没嚼，就咽下去了。 到了晚上，老同志精神头又差了点，闭着眼睛，嘴里断断续续地说 “酒…… 酒坛子……”。儿子知道他说的是以前家里的那个粗陶酒坛子，以前老同志总把散装酒倒在坛子里，放在堂屋的角落，每年过年都要封上口，说存着更香醇。儿子把那个酒坛子从堂屋搬过来，放在床边，坛子上还贴着张红纸，上面是老同志自己写的 “酒” 字，字歪歪扭扭的，却是他年轻时最得意的东西。老同志听见坛子放在地上的声音，睁开眼瞄了一眼，嘴角翘了翘，没说话，又闭上了眼睛。 后半夜，儿子守在床边，听见老同志的呼吸越来越轻，他赶紧叫老伴，老伴跑过来，摸了摸老同志的手，已经凉了，再探探鼻子，没气了。老同志脸上没别的表情，就跟平时喝完酒睡着一样，很安详，手里还攥着刚才张大爷给的那颗花生米。儿子把那个粗陶酒坛子抱过来，放在老同志的手边，又把刚才没喝完的半瓶酒倒了点在酒杯里，放在床头柜上，说 “爸，你爱喝的酒，还有你宝贝的酒坛子，都给你带着，到那边也能喝上”。 第二天办后事的时候，张大爷来了，还带来了几个以前跟老同志一起喝酒的老伙计，每个人都带了一小瓶酒，倒在院子里的地上，说 “老伙计，一路走好，到那边咱再凑一桌，还喝你爱喝的散装酒，就着花生米”。老伴把老同志平时喝酒的那个搪瓷缸子放在他的棺材里，缸子上印着 “劳动模范” 四个字，是老同志年轻时得的奖，也是他最宝贝的喝酒杯子，以前不管喝啥酒，都要用这个缸子，说这样喝着才有滋味。 后来，儿子把那个粗陶酒坛子放在了堂屋的角落，跟以前一样，只是再也没往里面倒过酒。每到过年，他都会倒点酒在酒杯里，放在坛子旁边，说 “爸，过年了，给你倒点酒，你尝尝，还是你以前爱喝的那个牌子”。有时候，他会坐在坛子旁边，想起小时候，爸爸喝完酒，会把他抱在腿上，用筷子沾点酒，放在他嘴里，说 “儿子，尝尝，长大了跟爸一起喝”，那时候他觉得酒是苦的，现在想起来，却觉得有点甜，就跟爸爸的一辈子一样，看着糙，其实满是生活的滋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