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说厅长要回老家市里开会，几个不错的高中同学想小聚一下。 牵头的是班长老周，他

听说厅长要回老家市里开会，几个不错的高中同学想小聚一下。 牵头的是班长老周，他在市区开了家家常菜馆，平时同学来往都靠他张罗。老周先在当年的高中班级群里发了消息，没直接说厅长回来，只说 “几位老伙计好久没见，趁周末凑凑”。群里没几个人说话，老周又私下打了三个电话，分别找了李梅、王强和赵磊。 李梅现在是市三中的语文老师，接到电话时正在批改作业，笔尖顿了顿说 “行啊，老周定时间地点就行”。王强跑长途运输，刚从外地回来，满身柴油味，接电话时正往货车上盖篷布，扯着嗓子说 “必须到，我得提前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”。赵磊在街道办上班，每天忙得脚不沾地，听说是老同学们聚，推了晚上的应酬，说 “再忙也得见老伙计”。 老周把时间定在厅长开会结束的当天晚上，地点就选在自己饭馆的二楼包厢，提前让厨师备了几个硬菜，都是高中时大家爱吃的糖醋排骨、红烧带鱼、清炒西兰花，还特意买了两箱本地产的啤酒，没搞那些花哨的酒水。 厅长叫陈建军，当年在班里成绩中等，性格憨厚，谁都能跟他聊两句。那天他开完会，让司机先回去，自己打了个出租车往饭馆赶，穿的还是平时上班的夹克衫，没系领带，头发也只是简单梳了梳，跟普通上班族没两样。 到饭馆门口时，老周正站在台阶上抽烟，看见他赶紧掐了烟迎上去，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“可算来了，就等你了”。陈建军笑着回握，手劲不小，跟上学时打篮球抢篮板时一样有力。两人并肩上楼，包厢门一推开，李梅、王强、赵磊都站起来了。 王强嗓门最大，走过去就揽住陈建军的胳膊 “建军，还是老样子啊，没胖没瘦”。陈建军拍了拍他的手背 “你倒是壮实了不少，跑运输没少受累吧”。李梅递过来一杯温水 “先喝点水润润喉，开会肯定费嗓子”。赵磊拉过一把椅子 “坐这儿，正对门口，视野好”。 坐下后没人提他的职位，聊的都是高中时的事儿。老周说起当年陈建军上课偷偷看武侠小说，被老师抓了现行，没收的书还是他帮忙偷回来的。李梅笑着补充，说陈建军当年帮她搬过作业本，从一楼搬到三楼，满头大汗也没说累。王强想起一次运动会，陈建军跑三千米，最后一圈腿软，是他和赵磊扶着冲过终点线的。赵磊则记得，高考前大家一起在教室熬夜复习，陈建军把自己的复习资料复印了好几份，分给大家。 菜陆续上桌，老周给每个人倒了啤酒，杯子满了，泡沫顺着杯壁往下淌。陈建军拿起杯子，跟大家碰了碰 “难得聚这么齐，我敬大家伙儿一杯”。王强一饮而尽，抹了抹嘴 “当年谁能想到，你能当这么大的官”。陈建军夹了块排骨放进嘴里，慢慢嚼着 “都是运气，干工作而已，跟你们一样，都是过日子”。 李梅问起他家里的情况，知道他爱人还在外地工作，孩子上大学了，就说 “有空让嫂子也回来，咱们一起聚聚”。陈建军点点头 “好啊，等她下次休假，我一定跟她说”。赵磊聊起街道办的工作，说有时候处理居民矛盾挺头疼，陈建军没说什么大道理，只说 “多站在老百姓的角度想想，事儿就好办了”。 老周中途出去给厨房交代加个菜，回来时听见王强在说自己运输路上的难处，有时候遇到关卡检查，耽误时间还影响送货。陈建军放下筷子，问了问具体情况，说 “按规定来是应该的，但要是有不合理的地方，你可以打 12345 反映，或者找相关部门沟通，别硬扛”。他没说要帮忙打招呼，只给指了条正规路子，王强点点头 “我知道，不想给你添麻烦，就是跟老伙计说说”。 饭吃到一半，陈建军接了个电话，是单位的事，简单说了两句就挂了，没避开大家，也没多解释。挂了电话他拿起杯子 “来，再走一个，难得这么放松”。大家都看出来，他在外面可能挺累，跟老同学在一起，脸上的笑容才真放开了。 吃到晚上十点多，大家都没喝多，啤酒喝了一箱多，菜也吃得差不多了。老周说要再加点菜，陈建军摆手 “不用了，差不多了，再吃就撑了”。结账时陈建军要掏钱，老周按住他的手 “你这就见外了，在我这儿吃饭，哪能让你掏钱，今天我做东”。陈建军没坚持，笑着说 “那行，下次我来安排”。 下楼时王强说要送陈建军，陈建军说 “不用，我打个车就行，你也累一天了，早点回去休息”。几个人送到饭馆门口，路灯把影子拉得很长。陈建军跟每个人握了握手 “以后常联系，别总等着我回来才聚”。老周说 “那肯定，下次我们组团去省城看你”。 陈建军挥挥手，拦了辆出租车坐上去，车窗摇下来，他又冲大家摆了摆手。出租车慢慢开走，王强叹了口气 “还是老样子，没架子”。李梅点点头 “这样挺好，同学就该这样”。赵磊说 “下次聚得早点约，别等这么久”。老周笑着说 “行，我记着，下次提前半个月就张罗”。 几个人站在门口聊了会儿，各自散去，夜色里，只剩下饭馆门口的灯笼还亮着，像高中时教室后门那盏总是亮到很晚的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