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疯子！是你！让我生不如死，你根本不配做母亲！不配！”1936年，头发凌乱的林徽因，对着她母亲歇斯底里地哭喊，她母亲顿时惊呆了，随即眼泪夺眶而出。 这场争吵发生在北平一个阴沉的清晨，前一晚林徽因为了赶制建筑图纸熬到深夜，清晨起床时只觉得头晕目眩。 她本想悄悄去厨房找些吃的，却没想到刚走到院子就撞见了母亲何雪媛。 何雪媛手里拿着扫帚，看到女儿眼下的乌青，语气里带着惯有的尖锐，说她整天不着家，连顿热饭都吃不上还要连累别人。 这样的指责在林家早已不是第一次。 何雪媛是林长民的第二任妻子，出身小商户家庭的她，嫁入书香门第后始终觉得自己像个外人。 林长民常年在外忙于政务和外交，家里的事很少过问，何雪媛心里的委屈没处发泄，便常常把气撒在林徽因身上。 林徽因小时候学画画，何雪媛会说女孩子家搞这些没用；后来去英国读书，又被指责是浪费家里的钱。 林徽因站在院子里，听着母亲一句接一句的数落，突然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。 她想起前几天收到父亲的信，信里说让她多照顾母亲，可她自己的肺病越来越严重，医生嘱咐要静养，可家里的开销和工作的压力让她根本停不下来。 那一刻，积压多年的情绪突然爆发，她对着何雪媛喊出了那句“你根本不配做母亲”。 何雪媛被这句话惊得后退了一步，手里的扫帚“哐当”一声掉在地上。 她看着眼前这个头发凌乱、眼眶通红的女儿，嘴唇动了动，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 过了好一会儿，眼泪才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。 那天早上，林徽因摔门进了房间，何雪媛就那样在院子里站了很久，直到天空开始下雨。 这场争吵像一道鸿沟，把本就疏远的母女俩隔得更远了。 但谁也没想到，几年后的战乱，反而成了弥合这道鸿沟的契机。 1937年抗战爆发，林徽因和梁思成带着家人逃难，一路上颠沛流离，何雪媛因为年纪大了，常常走不动路。 一开始林徽因还忍着脾气搀扶她，后来有一次何雪媛在半路崴了脚，坐在地上哭着说自己拖累大家，林徽因突然想起了1936年那个清晨，心里一下子软了。 在李庄的那段日子，应该是母女俩关系最好的时候。 林徽因的肺病越来越重，常常咳得整晚睡不着，何雪媛就整夜守在她床边，给她端水擦汗。 有一次林徽因发高烧，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在给她扇扇子，睁开眼看到何雪媛坐在床边，眼里满是焦急。 那一刻，林徽因突然明白，母亲不是不爱她，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。 后来林徽因在病床上写东西，何雪媛就坐在旁边静静地看着，偶尔给她递支笔。 有一次何雪媛拿起林徽因画的建筑草图，小声问这画的是什么，林徽因就耐心地给她解释，何雪媛听得很认真，还说等战事结束了，一定要去看看这些漂亮的房子。 林徽因笑着说一定带她去，可那时她心里清楚，自己的身体恐怕撑不了那么久了。 1955年林徽因去世前，拉着梁思成的手嘱咐他，一定要好好照顾母亲。 何雪媛站在病房外，听到这句话，捂着嘴哭得浑身发抖。 她知道，女儿终究还是原谅了她。 后来何雪媛跟着梁思成生活，常常拿出林徽因的照片看，一看就是大半天。 有时候她会对着照片说，早知道当初就对你好一点了。 如此看来，亲情有时候就是这样，明明彼此在意，却总是用最伤人的方式相处。 林徽因和何雪媛的故事，其实也是很多家庭的缩影。 我们总以为时间还很多，却忘了有些话现在不说，可能就再也没机会说了。 现在想想，如果当初林徽因能早点明白母亲的苦衷，何雪媛能放下心里的委屈，也许就不会有那么多年的隔阂。 但生活没有如果，好在最后她们还是等到了和解的机会。 这世上最珍贵的，大概就是能在有生之年，对最亲的人说一句“对不起”和“我爱你”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