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女儿夸我，妈妈就是天生的会做饭，味道真好！把我们都养的白白胖胖的！中午十二点，午餐准时上桌！今天中午主食是昨天蒸的馒头，两个菜，一个是酸菜炒粉条，还有一个孜然羊肉。酸菜炒粉条是大路菜，比较好做。 厨房的抽油烟机刚歇下声，不锈钢锅铲还沾着点酸菜的油星子，搭在灶台上。 墙上的石英钟正好指向十二点，秒针“咔嗒”跳了一格——像我每天掐着点的生物钟，一分不差。 竹篮里的馒头是昨晚发面、今早五点蒸的，现在还带着点温热，捏起来软乎乎的，能闻到酵母和麦香混在一起的甜。 女儿背着书包“噔噔噔”跑进来，书包往沙发上一扔，先凑到餐桌边吸鼻子：“妈，今天是孜然羊肉！” 她伸手就想抓，我拍开她的手：“去洗手，筷子在消毒柜里。” 她噘着嘴跑了，声音飘过来：“知道啦——妈妈做的饭最香了！” 其实哪有什么天生会做饭的本事？ 酸菜炒粉条是大路菜，可酸菜得提前三天从坛子里捞出来，用凉水泡掉涩味，挤干水分切丝；粉条要选红薯的，泡软了剪成长段，炒的时候得用猪油，才够香——这些琐碎，她哪里知道。 孜然羊肉更费功夫，羊里脊得剔掉筋膜，切成薄片，用料酒、生抽、淀粉腌十分钟，热锅冷油，大火快炒，孜然粒要现磨的才够窜，最后撒一把葱花，她每次都能把盘子舔干净。 饭桌上，她夹了一大筷子羊肉塞进我嘴里，眼睛亮晶晶的：“妈妈你怎么不吃呀？你看你把我们养得多好，弟弟昨天还说在幼儿园小朋友都羡慕他带的便当呢！” 我嚼着肉，孜然的香味混着女儿的声音，心里软得像刚蒸好的馒头。 想起她三岁那年，我第一次学做辅食，把南瓜捣成泥，她却抿着嘴不吃，最后全喂了狗；五岁时她扁桃体发炎，我熬了三天白粥，她皱着眉说“妈妈做的粥没有味道”；现在十二岁，却捧着碗说“妈妈就是天生的会做饭”。 哪是什么天生呢？不过是把她不吃葱姜蒜的习惯记在本子上，把她突然爱上的孜然味写在冰箱贴便签上，把她随口说的“想吃姥姥做的酸菜炒粉条”记在心里——然后，在每个清晨和傍晚，系上围裙，在厨房里慢慢磨。 她吃饱了，捧着肚子靠在椅背上：“妈妈，明天能做番茄炒蛋吗？要多放糖的那种。” 我点头，看着她满足的样子，突然觉得，这厨房里的烟火气，这每天十二点准时响起的碗筷声，就是日子里最实在的甜。 抽油烟机又该擦了，灶台上的油渍得用热水泡，可现在不想动——就让这香味多飘一会儿吧，飘进她的梦里，也飘进我往后的岁月里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