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天儿子问我：“妈过两年我结婚生孩子了，你会帮我带吗？”我回答说：“一定帮。”儿子一脸疑惑的问：“为什么你那么坚定呢？你们现在好多老年人不是情愿给钱也不帮忙带吗？”我放下手里择了一半的青菜，拉着儿子坐在沙发上，指了指墙上他小时候的照片：“你忘了？你小时候，妈也是辞了工作在家带你。 昨天傍晚，厨房飘着青菜的腥甜气，儿子突然从客厅探进头：“妈，过两年我结婚生孩子了，你会帮我带吗？” 我手里的青菜叶还挂着水珠，想都没想：“一定帮。” 他愣了愣，筷子停在半空：“为啥这么坚定？现在好多长辈不都情愿给钱也不沾手吗？” 我把择了一半的青菜放进盆里，水溅在瓷砖上，拉他往沙发坐——布艺沙发还留着午后的太阳味。 他刚坐稳，我抬手点了点墙上那张泛黄的照片：“你小时候穿开裆裤，举着拨浪鼓笑的那张，记得不？” 儿子眯眼瞅了瞅：“记得啊，那时候你总说我是‘粘人精’。” “可不是粘人精么，”我指尖划过照片里自己的马尾辫，“你八个月大，我刚评上车间先进，红本本还没焐热，你爸就被派去外地驻厂，一去就是三年。” 他突然不说话了，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沙发扶手。 “那时候没现在的育儿嫂，你奶奶身体不好，我咬咬牙去厂长办公室递了辞职报告——你猜厂长咋说？” 儿子抬头：“骂你傻？” “他说‘小陈你这业务骨干，辞了可惜’，”我笑了笑，眼角的纹挤成一团，“可我走出办公楼时，听见你在托儿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，心一下子就软成棉花糖——那点‘可惜’，哪有你重要？” 后来的日子，你学翻身时我趴在地板上陪你爬，你学说话时我举着识字卡念到嗓子哑，你第一次上幼儿园，我躲在铁门后看你哭红的小脸，站到校门关了都没舍得走。 儿子突然伸手抱了抱我，下巴抵在我发顶：“妈，我以前总觉得你带娃是天经地义。” 我拍了拍他的背，看见盆里的青菜叶还在滴水——就像当年你尿湿的尿布，一片一片，都带着日子的温乎气。 现在你问我为啥坚定，其实哪有啥大道理？不过是当年你攥着我的手指学走路，如今我想再攥着你的孩子，走一遍那些又累又甜的路。 下次再有人说“老人带娃是情分不是本分”，我可能还是会笑笑——情分哪是凭空来的？是你第一次喊“妈妈”时，我心里炸开的烟花；是你发烧不退时，我攥着体温计到天亮的焦灼；是你背着书包进考场时，我在门口站成的那棵老槐树。 这些啊，早就和骨头长在一起了。 儿子起身去厨房，说要帮我炒青菜。 我看着他的背影，突然想起你小时候学炒菜，油星溅到手背上，还嘴硬说“不疼”——原来爱真的会轮回，当年我护着你，现在你护着我。 盆里的青菜终于择完了，阳光从窗户斜进来，照在墙上的照片上，照片里的小不点笑得没心没肺，和现在厨房里那个背影，慢慢重合在一起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