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95年，周鸿祎毕业后加入北京方正公司，雷军已是金山公司总经理。两人通过彼此妻子都在方正集团工作的关系，在一次饭局中结识，成为了好朋友。 回想1995年，那是中国软件业从实验室往市场挪步的关键时候。中关村的空气里还带着焊锡的味儿，微软的办公软件刚进来，国产WPS却被盗版和资金问题卡得死死的。北大方正集团的楼里，打印机日夜转，工程师们敲代码开发汉字系统，给报纸银行撑腰。金山那边，求伯君的团队咬牙守着WPS，员工从两百多缩到二十来人，日子紧巴巴的。 周鸿祎那年10月刚满25岁，河南驻马店人，早年随家人到郑州，上黄河路第三小学，后来郑州一中和九中。初中摸到电脑，就爱上了编程。1988年保送西安交大电信学院计算机系，大三开始校外打零工，修设备卖软件，还和同学搞出防病毒卡，在全国大学生挑战杯拿二等奖。1992年本科毕业，又读管理学院系统工程硕士。读硕时，用卖防病毒卡的钱注册“信心”公司，干彩色印刷设计，在十个城市开办事处。可扩张太猛，管理跟不上，盗版一搅和，公司一年就资金链断了，他关掉点子，收拾摊子。1995年初，地理信息系统项目答辩过关，拿硕士文凭，北上进北大方正，从基层程序员干起。8月派新疆开发银行系统，手写上千行代码，把效率从几天压到几小时，在戈壁边的办公室里站稳脚跟。 雷军比他大一岁，1969年12月生湖北仙桃，早年拆收音机电视，对无线电入迷。1987年沔阳中学毕业，考武汉大学计算机系，两年修完四年课，全校奖学金，还投稿挣稿费。大二Pascal作业进教材。大四暑假，和同学办“三色”公司卖软件工具，经验不足黄了摊子。1991年本科毕业，分北京航天部研究所，中关村闲逛时破解WPS，优化汉字显示，求伯君看中。1992年1月进金山，当第六号员工，8月管北京开发部。1994年升北京金山总经理，手下二十多人，主“盘古”组件，对标微软办公套件。1995年4月“盘古”上市，只卖两千套，公司销售额跌三成，员工剩二十来人。他开求伯君给的白色桑塔纳，穿梭街头协调供应商，调试样机。 方正和金山楼挨得近，两人本没交道。可家庭这层线牵住了。方正激光照排部，女同事们午饭时聊项目带孩子，周鸿祎媳妇胡欢和雷军媳妇张彤一个组，关系铁。这事儿，就跟中关村的地下线缆似的，悄无声息连起两条路。 1995年秋，一场方正的家属饭局，海淀黄庄川菜馆二楼包间，红油锅底翻腾，辣椒花椒味儿满屋。胡欢拉张彤，把雷军叫来。周鸿祎风尘仆仆从新疆回，灰夹克上键盘灰没掸净，端茶杯挨桌敬酒，西北口音带北京味儿：“各位大哥大姐，多帮衬。”张彤介绍：“老周，新来方正，交大硕士。”雷军推门进，西装搭臂弯，领带松一扣，湖北腔温和：“堵车，抱歉。”他扫一眼，目光落周鸿祎，伸手：“方正周工？新疆项目优化三倍，张彤说过。”周鸿祎握紧：“雷总，金山WPS大学就用，盘古组件扎实。” 坐下聊开，雷军夹豆瓣鱼，问方正汉字排版。周鸿祎搁筷子，纸巾上勾流程图：“缓冲算法加预加载，响应快。你看，这儿……”声音压过锅铲响。饭到一半，说起旧事。雷军卷袖，讲武汉破解WPS：“内存256K，汉卡贵，我拆半宿移植成。”周鸿祎添酒：“大学卖防病毒卡，赚十万办公司干印刷，盗版卷走市场。”雷军拍桌：“中关村就这样，机会在刀尖。干一杯，下个项目。”瓷杯碰，汤溅小花。胡欢张彤聊孩子，包间笑闹。 散席十点，馆外凉风，路灯拉影。周鸿祎披外套，雷军点烟递一支，周摇头不抽。并肩等出租，雷军吐圈：“老周，来金山转，盘古败了，WPS还迭代。”周鸿祎踩落叶：“必须，雷哥。方正饭局你多来。”黄出租停，雷军挥手上车，周目送尾灯远。 从那起，两人常来往。次周雷军桑塔纳接周去金山，办公室荧屏闪，工程师白板争算法。雷泡茶：“试新汉化模块。”周坐机前敲键测试：“这儿缓存，避Office坑。”轮改代码，烟灰缸满，窗外天黑。饭后北大未名湖，雷扔石入水：“软件得边打边学，微软来，做国产弯道超。”周捡树叶转：“对，信心倒了，学到别猛扩。” 周末雷约周夫妇滑冰，冰鞋划响，周扶栏稳，张彤胡欢追。一次周带方正飞扬样机演示邮件，雷试后摇头：“界面花，核心别散。”周收U盘记下。车堵时，周评盘古：“集成好，销量低估市场教育。”雷握方向盘望窗，车内引擎低鸣安静。 这些来往，攒起互信。雷分享金山供应商，周介绍方正汉字库。从技术聊管理，周谈大学销售，雷讲研究所团队。友谊在这些事儿中扎根，预备日后大碰撞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