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得癌症后儿子起初要卖房，化疗时还常关心，我好转后他很少问，反是我总惦记他 化

我得癌症后儿子起初要卖房，化疗时还常关心，我好转后他很少问，反是我总惦记他 化疗那阵儿我浑身没力气，连抬手拿杯子都费劲，儿子每天下班都往医院跑，肩上总挎着个黑色的保温桶，里面不是炖得软烂的鸡汤，就是熬得稠稠的小米粥。有次我没胃口，闻着鸡汤味就犯恶心，他没说别的，坐在床边把保温桶打开，用小勺舀了点粥，放在嘴边吹凉了才递到我跟前，说 “妈你就吃两口，不然医生该说我没照顾好你了”。我摇头说吃不下去，他就蹲在床边，手轻轻拍着我的背，跟我说 “那咱就等会儿，等你想吃了我再热”。有一回我半夜发烧，浑身疼得睡不着，按了呼叫铃，护士还没来，儿子先醒了 —— 他那阵儿在医院陪床，就打了个地铺睡在床边，听到我哼唧声，立马爬起来摸我的额头，急得直跺脚，一边找体温计一边说 “怎么还发烧了，我去找医生”，跑出去的时候鞋都差点穿反。那时候我看着他的背影，心里酸溜溜的，又暖乎乎的，觉得就算得了这病，有儿子这么疼，也不算白活。 出院那天儿子特意请了假，早早地就来了，帮我收拾东西，把我的换洗衣物叠得整整齐齐，又把药盒按日期排好，装在一个布袋子里。他还找朋友借了个轮椅，说怕我走路累，推着我出病房的时候，还跟旁边的护士说 “麻烦你们多照顾我妈这些天了”。回家的路上他开着车，开得特别慢，时不时从后视镜里看我，问 “妈你坐得舒服不，要不要把座椅调低点”。到家后他把我扶到沙发上，又去厨房烧热水，把药拿出来，告诉我哪个是饭前吃，哪个是饭后吃，还在手机上设了提醒，说 “我怕你忘了，到点我给你打电话”。那时候我想，等我彻底好了，一定天天给儿子做他爱吃的菜，他小时候就喜欢吃我做的红烧肉，还有番茄炒蛋，到时候多做些，让他吃个够。 可没成想，等我能自己下楼散步，能站在厨房做饭了，儿子却不常来了。以前他一周能来三四回，后来变成一周一次，再后来有时候两三周都见不着面。有次我去菜市场，看到新鲜的带鱼，想起他爱吃炸带鱼，就买了两条，回家洗干净，裹上淀粉，炸得金黄酥脆，装在盘子里等着他来。下午四点多我给他打电话，问他晚上能不能过来吃饭，他说 “妈我今天跟同事约好了聚餐，下次吧”，我哦了一声，挂了电话，看着桌上的带鱼，放了两天，后来热了吃的时候，就没那么香了。还有一回，我听说他公司最近在赶项目，怕他累着，就买了点核桃，剥好装在保鲜盒里，又买了箱牛奶，想去他公司看看他。到了他公司楼下，我给他打电话，他说 “妈你怎么来了，我这正忙着呢，没时间下去，你把东西放保安室就行，我下班了去拿”，我只好把东西交给保安，跟保安说 “麻烦你提醒一下 18 楼的小张，就说他妈妈放了点东西”，保安点头说行，我才慢慢往家走，走的时候还回头看了好几眼他公司的大楼，想着他现在是不是还在忙。 有次我去复查，医生说恢复得挺好，我高兴得不行，想第一时间告诉儿子，就给他打电话，打了两次都没人接，第三次才通，他说 “妈我刚在开会，有事吗”，我赶紧说 “没事，就是想告诉你复查结果，医生说挺好的”，他说 “知道了，挺好的，我这边还忙着，先挂了啊”，电话里传来忙音的时候，我手里还攥着复查报告，愣了好一会儿。还有一回降温，我想起他去年把一件灰色的羽绒服落在我这儿了，就找出来，用洗衣机洗了，晾在阳台上，怕晒不干，还特意开了烘干机。烘干后我叠得整整齐齐，想给他送过去，打电话问他在家没，他说 “妈我这周末要出差，等我回来再说吧”，我只好把羽绒服又放回衣柜里，想着等他出差回来再送。 晚上看电视的时候，看到电视剧里的小伙子跟他妈撒娇，我就想起儿子小时候的事儿。那时候他才到我腰那么高，总跟在我屁股后面，我去厨房做饭，他就搬个小凳子坐在旁边，看我切菜，还说 “妈你切菜真厉害”；我去洗衣服，他就帮我递肥皂，虽然总把肥皂掉在地上。现在他长大了，个子比我高了一大截，却不怎么跟我说话了。有次他来我家，坐在沙发上看手机，我跟他说 “你最近工作别太累了，注意身体”，他头也没抬，说 “知道了妈”，然后又继续看手机。我想跟他多说几句话，却不知道该说啥，只好去厨房给他倒杯水，递到他手里。 前几天我去超市，看到柚子挺新鲜，想起儿子爱吃，就买了两个，回家后坐在客厅里剥，剥了一个多小时，手指都有点疼，剥好的柚子肉装在两个保鲜盒里，想着等他来拿。结果他隔了一周才来，柚子肉都有点干了，他拿起一块尝了尝，说 “妈你别总剥这个，太费劲儿了，我自己买了会剥”，我笑着说 “没事，我在家也没事干”。他走的时候把保鲜盒拿走了，我站在门口送他，看着他开车走了，才把门关上。 有时候我也琢磨，是不是我好了，他就放心了，所以不用总惦记我了。可我控制不住想他，早上起来煮粥，会习惯性地多煮一碗，想着他会不会来吃；看到路上有跟他差不多大的小伙子，会忍不住多看两眼，想着他现在在干嘛。我知道儿子长大了，有自己的工作和生活，不该总缠着他，可我是他妈啊，我不惦记他，还能惦记谁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