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张蹲在工地的碎石堆上,手指顺着路面的裂缝摸了摸,指甲缝里的泥蹭到了柏油上。小李

分秒必争柳树 2025-11-23 19:42:31

老张蹲在工地的碎石堆上,手指顺着路面的裂缝摸了摸,指甲缝里的泥蹭到了柏油上。小李站在他旁边,手里的铁锹往地上一戳,发出沉闷的声响。“师傅,这路真要修两三个月?” 小李的声音不高,眼睛盯着老张手里的烟卷,那烟卷烧到了尽头,老张用拇指和食指捏着烟蒂,往地上一按,火星灭了,留下一个黑印。 老张站起身,拍了拍裤腿上的灰,裤腿上的补丁被拉扯得有些变形。“你以为那么容易?” 他往路的另一头指了指,“看见那片洼地处没,底下是空的,暗沟塌了一半,不把底下清干净,重新砌涵洞,上面铺了柏油也得裂。” 小李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,那片洼地长满了野草,风一吹,草叶晃来晃去,像在摇头。 第二天一早,天刚蒙蒙亮,工地上就热闹起来。搅拌机轰隆隆转着,水泥和沙子混合的味道飘在空气里。老张带着小李下到暗沟里,沟里又潮又黑,头顶上的泥土时不时掉下来几块。小李举着矿灯,光线扫过沟壁,能看到裂缝里嵌着碎砖和烂木头。“师傅,这沟够深的。” 小李弯腰往前走,裤脚蹭到沟壁的泥土,变得湿漉漉的。老张手里拿着卷尺,一边量一边记,本子上的字歪歪扭扭,“深三米二,宽两米八,得把这些烂东西全清出去,再扎钢筋,浇混凝土。” 清沟的时候遇到了麻烦,一块大石头卡在沟中间,撬棍插进去,几个人一起使劲,石头只晃了晃。老张蹲下来,看了看石头的缝隙,从工具袋里掏出一把錾子,顺着缝隙凿了起来。錾子敲在石头上,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,震得小李耳朵发疼。“师傅,要不找个吊车吊上来?” 小李揉了揉耳朵。老张头也不抬,“吊车进不来,沟太窄,只能凿开。” 他凿了半个多小时,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淌,滴在泥土里,晕开一小片湿痕。小李递过去一块毛巾,老张接过擦了擦,又继续凿,直到石头裂开一道缝,几个人再用撬棍一使劲,石头终于碎成了几块,被慢慢拖了出去。 中午吃饭的时候,大家坐在工地旁边的树荫下,饭盒里是白菜炒肉,肉不多,星星点点嵌在白菜里。小李扒了两口饭,看老张只挑白菜吃,把自己饭盒里的几块肉夹到老张碗里。“师傅,你多吃点,上午凿石头费力气。” 老张没推辞,扒拉着饭,“你小子,刚出来干活,别总想着省着,正是长力气的时候。” 旁边的老王插话,“老张,你这徒弟不错,听话,肯下力。” 老张笑了笑,没说话,眼睛看向远处的工地,那里已经清出了大半的暗沟。 日子一天天过,暗沟清完了,开始扎钢筋。小李跟着老张学习绑钢筋,手指被铁丝勒出了红印,有时候没绑紧,还得拆了重绑。老张在旁边看着,不说话,等小李绑完一段,他过去扯了扯,松了就指出来,让他重新来。“钢筋是骨架,松了混凝土浇上去也不结实。” 老张的声音很平淡,小李却听得认真,后来绑钢筋越来越熟练,手指上的红印变成了茧子。 浇混凝土那天,天很热,太阳烤得地面发烫。泵车把混凝土输送到涵洞里,老张站在旁边,手里拿着振动棒,往混凝土里插,排出气泡。小李在旁边帮忙扶着管子,混凝土溅到身上,烫得他下意识缩了一下。“忍着点,” 老张说,“混凝土得振实,不然容易起砂。” 两个人顶着太阳忙了一下午,身上的衣服被汗水浸透,又被太阳晒干,结出一层白花花的盐渍。 涵洞里的混凝土凝固后,开始铺路面。摊铺机在前面走,后面跟着工人用刮杠找平。小李拿着抹子,把路面边缘的混凝土抹得平整。老张拿着靠尺,时不时放在路面上量,“高了点,再刮点下去。” 小李照着做,抹子在手里转了个圈,多余的混凝土被刮了下来。旁边的村民路过,站在路边看,“这路修得真规矩,以后下雨再也不用绕路了。” 老张听见了,没回头,嘴角却微微往上挑了挑。 两个多月后,路修好了。黑色的柏油路面平整宽阔,路边种上了小树。老张和小李站在路的一头,看着来往的车辆。小李从口袋里掏出烟,给老张递了一根,“师傅,这路总算修完了。” 老张点燃烟,吸了一口,烟雾慢慢散开。“是啊,两三个月,没白忙活。” 他的目光扫过路面,没有裂缝,没有坑洼,就像他心里想的那样,结实,耐用。小李看着老张的侧脸,阳光下,老张的皱纹好像浅了一些,那双布满老茧的手,此刻正轻轻拍着路面,像是在抚摸一件珍贵的东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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