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位养老院的院长非常现实的话： “人老了，一旦失能，真正的孝顺，不是把你留在家里耗着，而是主动提出，把你送到我这里来。现实生活很残酷，人性弱点更残酷。久病床前无孝子，这是亘古不变的老理。儿女有小家庭要养活，有工作要应付，有个人烦恼要排解。如果他还要日夜照料失能父母，多半他的脾气会越来越差，心情会越来越烦躁，家庭也很难和睦。” 决定把父亲送进养老院那天，清晨五点的光还没有完全亮透。松林站在阳台上，手里握着那张已经揉皱又展平过很多次的养老院宣传单。 她听见隔壁房间传来沉闷的咳嗽声，一下，两下，像破旧风箱在拉扯。父亲中风后的第三年，吞咽功能越来越差了。 上个月喂饭时，父亲突然呛住，脸憋得发紫。她慌乱地拍背，最后用手指从他嘴里抠出半口糊状的食物。 那天晚上，她蹲在卫生间洗沾满秽物的床单时，听见丈夫在客厅压低声音打电话：“……真撑不住了，再这样下去我也得辞职。” 六点钟，她像往常一样走进父亲房间。尿骚味混着药味扑面而来，她已经闻不到这些了，只是熟练地掀开被子，检查尿不湿。 父亲睁着眼看她，眼神浑浊，但似乎还认得。他努力动了动嘴唇，发出几个含糊的音节。 “马上就好，爸。”她轻声说，手上动作不停。擦洗、翻身、按摩，这套流程她闭着眼睛都能完成。 父亲左半边身体已经完全不能动了，右手指关节却因为长期痉挛蜷缩成怪异的形状。她小心地掰开那些手指，擦洗掌心深深的纹路，那里还留着年轻时握锄头磨出的老茧。 早餐是打碎的燕麦粥，用注射器慢慢推进胃管。推注器每推进一格，父亲喉咙里就发出咕噜声。 她数着格子，突然想起女儿小时候喂奶，也是这么数着毫升数。那时觉得辛苦，现在想来竟有些遥远的美好。 她推父亲去阳台晒太阳。春日的阳光很好，照在父亲稀疏的白发上，几乎透明。 她蹲下来，握着父亲还能动的右手：“爸，今天天气多好。”父亲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，眼睛盯着远处。 “我联系了一家养老院。”松林突然说。父亲的手停住了。沉默像水一样漫开，只有父亲粗重的呼吸声一起一伏。 “专业护理，有医生值班，”松林继续说，声音很平，“离我家四站地铁，我每天都能去。” 阳光把她们的影子投在地上，一个坐着，一个蹲着，中间是轮椅和轮椅上佝偻的身影。 下午她去了那家养老院。走廊很干净，没有异味，有老人坐在活动室看电视。护工推着另一位老人经过，动作熟练轻柔。 院长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，说话直接：“久病床前无孝子，不是儿女不孝，是长期照料真的会拖垮一个家。我们这里至少能让老人得到专业照护，让你们能喘口气。” 参观到护理区时，松林看见一个老人躺在床上，护工正在给她换尿垫。老人很安静，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。那一瞬间，林静仿佛看见了父亲未来的样子。 晚饭后，林静给父亲擦身。温热的毛巾擦过嶙峋的肋骨，那里皮肤薄得能看见底下微弱的起伏。父亲忽然清晰地说了一个字：“家。” 林静的手停在半空。这是父亲半年来第一次说出完整的字。 “是回家。”她轻声说，眼泪突然就掉下来了，落在父亲干枯的手背上，“爸，我们明天就回家。” 但她知道，明天她们还是会去办入住手续。 就像院长说的，真正的孝顺，有时候不是紧紧抓住不放，而是承认自己接不住了，然后找一个安全的地方，把最珍贵的人安放好。 亚里士多德：“德行在于中道，过度与不足都是恶。” 当照料成为无止境消耗，子女对父母的孝和爱就会逐渐演变成负担和抱怨。 汉娜·阿伦特：“人类境况的悲哀在于，最好的意图可能带来最坏的结果。” 如果因为照料失能父母，而导致家庭破裂，工作停滞，孙辈成长受影响，这个时候就要做出利用社会养老机构辅助的调整。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，照顾一个失能老人绝非轻松的事情，需要强大的身心抗压能力。 你觉得把父母送到养老院是更好的选择吗？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