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90年的一天晚上，经历了丈夫无数次殴打后，著名歌唱家关牧村再也忍无可忍，看着躲在墙角发抖着眼泪的儿子，毅然决然决定离婚。 在天津那个冬夜的筒子楼，感应灯一闪一灭，关牧村抱着六岁儿子，门外碗碟碎裂声不断。她那双唱过《月光下的凤尾竹》的手，护着孩子瑟瑟的身体。丈夫王星军的皮带抽打声回荡，淤青布满她的脸庞。这不是第一次家暴，可看着儿子眼里的泪水，她心如刀绞。离婚两个字，就这么脱口而出。那一刻，她选择结束六年婚姻，换来母子平安。这样的决断，藏着多少歌者不为人知的苦楚？ 关牧村1953年出生在河南新乡一个寻常人家，从小爱哼小曲儿。青少年时，她到天津国棉三厂当纺织女工，每天抓梭子，棉尘沾满双手。车间午休汽笛一响，她就趴在验布机上，对着通风口练唱。那声音沙哑中带劲儿，像老收音机里传出的民歌，飘到锅炉房，老工人听了直点头。厂主任抓到她第七次溜去文化宫考试，手里还捏着撕掉封皮的乐理书。他端起茶缸搁桌上，棉絮在阳光里转悠，说纺织工的手得抓紧活儿，可她的嗓子已经露了锋芒。 1977年，关牧村考进天津歌舞剧院，当上专业演员。八十年代，她唱了不少影视剧插曲，声音厚实，感情真挚，观众听着就上心。1983年，在宁夏风沙地拍《吐鲁番的葡萄熟了》，她遇上青年演员王星军。他从新疆兵团考进上海戏剧学院，讲起放羊追沙尘的糗事儿，两人围篝火烤土豆取暖。次年，他们在天津老屋办了场简单婚礼，王星军穿借来的西装，存折里三百多块钱搁桌上，说以后他养家，她专心唱歌。那时候，谁也没想到，这段姻缘会走得这么坎坷。 婚后头几年，关牧村事业正红火。1985年，她入党，继续深造声乐。1987年，登上央视春晚，唱《月光下的凤尾竹》，台下掌声如潮。儿子关添元1984年出生，她一边带娃，一边排练，家里虽紧巴巴，但总算过得下去。王星军在影视圈找机会，可他的角色不多，渐渐生出不满。争执从晚饭后开始，他翻旧杂志，指着封面艺人发牢骚，说要不是娶了她，早该红了。关牧村从演出回来，总得先哄孩子睡，再收拾残局。这样的日子，一拖就是几年。 家暴从摔暖瓶起步，慢慢升级到皮带抽打，总在她排练归来后发作。儿子五岁生日那天，蛋糕奶油糊在结婚照上，王星军的脸成了模糊一团。她护着孩子挨了三拳，淤青盖不住粉扑。春晚化妆间，她戴金丝眼镜遮脸侧肿胀，镜头避开左边，观众还以为是新造型。忍耐到头了，那种痛不是身体的，更是心里的。关牧村明白，再这么下去，儿子长大会出问题。她得为孩子，也为自己，找条出路。 1990年冬夜，天津筒子楼里，王星军又因小事大发雷霆。关牧村刚结束一场演出，推门进家，儿子六岁，正躲墙角哭。丈夫的暴行已成常态，这次她再没低头。看着儿子发抖的身子，眼泪汪汪，她咬牙说出离婚。王星军愣了，皮带掉地上，喃喃不肯松口。可她心意已决，第二天就去民政局。调解三次，王星军在财产上死抠，连儿子压岁钱铁盒都要分半。她签字时，笔尖戳破纸，墨渍晕开。房子留给他，她带儿子净身出户，拖着编织袋走人。袋里就几张黑胶唱片，和那件蓝白条纹旧演出服。 离婚后，关牧村带儿子到北京，日子过得紧。商演单子少得可怜，一回县城剧场唱《祝酒歌》，台下醉汉起哄。她攥话筒把高音顶上去，散场吃泡面时，暗想再苦也不能哑嗓子。儿子小升初，她咬牙供他读书。低谷期，她靠老本行维持，观众还记得她的歌声。这样的韧劲儿，让人佩服。文艺工作者，本就得经得起风浪，她用实际行动，践行为人民服务的初心。 八年过去，1998年长江游轮上，关牧村听到口琴吹《月光下的凤尾竹》。吹曲的是江泓，前湖北省官员，经济学专家。他递保温杯，里面泡胖大海护嗓子。从文工团拉手风琴的小伙，如今是医药公司老总。江泓追她方式老派，寄铁皮盒润喉糖，听说她爸肺不好，托人挖长白山野山参。儿子升学，他搞海淀区真题，答案页故意撕掉，知道她要强。2001年，他们登记结婚，拍了张正经婚纱照，她戴他母亲遗物改的珍珠链。江泓把儿子当亲生，家庭和睦，她重拾舞台自信。 如今，关牧村七十多岁，还在文艺一线。2024年中秋，地坛公园演出，她唱《打起手鼓唱起歌》，台下年轻人晃手机灯。江泓坐轮椅打拍子，儿子在美国读博，全家视频连线。小孙女指着旧镜子裂缝问奶奶，她笑开录音机，《月光下的凤尾竹》飘过太平洋。江泓说那是老天给的扩音器。天津老宅拆迁前，她取回那面蛛网般裂的梳妆镜，卡着半片银杏叶，如今挂儿子别墅，孙女玩换装时总好奇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