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54年,退伍老兵与妻子同床共枕52天后,民警突然敲开了段德显:“你这个妻子是冒牌的,你真正的妻子已经被她杀死了!” 段德显当时穿着军绿色粗布外套,整个人僵住,眼睛定在侦查员手里那张黑白照片上。他认得照片上的人,那才是他1942年娶的妻子何开美。 可52天前,走下火车、喊他名字的那个女人,不也叫何开美?还出示了信件和介绍信。他从未想到,妻子北上团聚的消息,竟成为一场早有预谋的假戏。 事情要从1949年之后说起。段德显退伍后,被国家统一安排到了黑龙江北安农场。从西南山区调到东北边陲,他没抱怨一句。 他知道,建国初期要人,要土地,更要有能吃苦的兵。1953年秋天,单位准许他写信接妻子。他高兴得半宿没睡,给寻甸县的老屋寄出信时,特地在信封上又写了一遍“段德显妻子收”。 信到了。 农场的信件登记本上,农垦系统只核查了“家属”身份凭证,没人想到要调查一个农村妇女的真实身份。这一切,让一个叫孙玉娇的女人有了机会。 她早年是民团的副职,1949年后因家庭成分问题在昆明藏身。因为长期使用假名张莲兴,没人知道她的底细。她与何开美同村,见面后聊得亲近。 得知何开美要北上找丈夫,她当晚心生歹念。 孙玉娇很清楚,那个退伍军人已经离家十多年。农村女子十几岁结婚,样貌变化大,再加上当年缠足的人多,穿鞋一遮就看不出脚有何不同。 她只要掌握妻子的身份信物,就有机会“替”人过上另一种生活。 1954年9月中旬,昆明郊区一条偏僻河边,群众报案称发现女尸。公安局接警后立案侦查,发现死者身上无身份证件,但旅馆登记记录显示她与一名叫张莲兴的女子同住过。 这一信息被迅速汇总至派出所。根据住店老板描述,警方排查出张莲兴极有可能已冒用死者身份,乘车北上。 公安部批准后,云南公安派出两名侦查员前往黑龙江北安农场调查。 农场保卫科接到协查通知书的当天,即查阅了段德显家属接待记录,发现登记姓名为“何开美”,入场时间与通报案发时间高度吻合。侦查员面询段德显过程中,拿出何开美遗体照片。 “这才是你原来的妻子”,一句话让段德显冷汗直冒。 段德显回忆,那女人走进屋第一天就让他疑惑:脚大,说话也不像从农村来的,还能写字。他曾问过,对方说是扫盲班学的。她还解释自己当年因长期劳作,脚变大了。 段德显虽然觉得古怪,但想了想,十二年不见,一个人变了也正常。 农场日子安稳,这个女人精明能干,还帮他管账、识字,段德显感激不已。直到这一天,他才知道,这不是感激,而是被欺骗。 孙玉娇面对公安讯问,最初仍否认。直到警方拿出尸检报告、旅馆登记资料和票据比对,她情绪崩溃,承认全部罪行。 事件震惊了黑龙江北安农场,也让段德显身心俱疲。他曾反复问自己,为什么没早些识破。可在那个通信闭塞、信息不对称的年代,一个退伍军人能做的,也只有等待和信任。 他想给妻子一个团圆的家,却最终送她走向了黄泉。 案件最后移交法院,依法审理。段德显后来不再提这段往事。他说自己欠妻子一条命,欠得永远都还不上了。 1950年代的司法与公安系统,正是在无数这样的案件中逐步建立起跨省合作机制,也逐步堵上了制度上的缺口。 段德显一生再未娶,直至1980年代去世。有人说他孤僻,但熟悉他的人知道,那不是孤僻,是沉默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