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徽因写信给美国的好友费慰梅:手头宽裕的话,能不能借我一点钱,最近实在是揭不锅了

黎杉小姐 2025-12-26 14:43:37

林徽因写信给美国的好友费慰梅:手头宽裕的话,能不能借我一点钱,最近实在是揭不锅了。 1940年,炮火已经烧遍大半个中国,三十六岁的林徽因却不得不放下北平的一切,带着年迈的婆婆、年幼的儿女和营造学社的一众同事,沿着战火背道而行,一路南下。原以为只是两三年的暂避,她和梁思成怎么也不会想到,这一走,竟把家安在四川宜宾附近的小镇李庄整整六年。 从北平到长沙、昆明,再到李庄,每一步都离熟悉的世界更远一点。昆明物价飞涨,她拖着本就不好的肺,在山坡之间往返几趟去云南大学教英语,只为补贴家用;梁思永上街卖旧衣,林徽因连手表、钢笔也拿去变卖。 到了李庄,潮湿阴冷、物资匮乏,儿子梁从诫光着脚去上学,桌上只有糙米配野菜,她只好在昏暗的油灯下,一针一线地给一家人补衣裳。 李庄的空气并没有带来想象中的“静养”,反而让她的肺病彻底反复。高烧、咳嗽、胸闷,成了日常。小镇缺医少药,每次病情加重,她只能靠一条条冰凉的毛巾熬过去。身体一天天消瘦,曾经那个光彩照人的“林下美人”,在镜子里只剩下凹下去的眼窝和突出的颧骨。 更残酷的是,战火并没有因为她远离前线而放过她。天津麦加利银行地下室被水淹,夫妻俩战前多年奔走山野、骑驴上房梁绘就的古建筑测绘资料全毁无余,这是他们用脚和手换来的心血。那天,他们抱头痛哭,仿佛不只是失去资料,而是失去了与旧世界最后的联系。 紧接着,前线传来弟弟林恒在空战中牺牲的噩耗。这个自小跟着她生活的弟弟没再回来,她一边咳血,一边写下《哭三弟恒》,那句“国破家亡”的沉重忽然变得清晰可触。此时的她,不但要撑起家里十几口人的吃穿起居,还要在病床上接受亲人接连离去的现实。 物质上的窘迫终于逼得她第一次向远方伸手。那封写在发黄薄纸上的信,没有抱怨,只有一句平静的请求:“手头宽裕的话,能不能借我一点钱,最近实在是揭不开锅了。” 纸面上字迹挤得密不透风,连最后一点空白也被剪下留用,她还画了幅“梁氏招待所”的漫画,自嘲家里挤满亲友。轻描淡写之下,是一个才女被生活逼到墙角的狼狈。 费慰梅看懂了这层狼狈,很快汇来一百美元,又张罗起她赴美治病的计划,给这位病中好友递上一张远离战火的“船票”。 可林徽因婉拒了。她用尽全力把理由讲得平静:在祖国遭难的时候,她不愿做逃离的“中国白俄”,不愿在李庄的阴雨和贫穷背后,是自己转身投入海外的安稳。 于是在李庄,一个几乎只能下床小范围活动的病人,重新选好了自己的位置。她放弃了对“命运不公”的追问,给自己定下一条看似简单的生活准则:“快乐就享受,痛苦就忍受,困境就熬过去。人生这碗中药汤你逃不掉的,总要喝掉。” 她把自己关进书本和稿纸里,从汉代典籍翻到西方小说,从建筑构件研读到服饰制度,一边为《中国营造学汇刊》操持复刊,一边手把手带年轻人做研究,在病床上写出十万字建筑史手稿。 1945年,抗战胜利的电报传到李庄,小镇沸腾了。医生一再叮嘱她要静养,她却难得精心打扮,穿上久违的漂亮衣服,让人抬着滑竿进镇,挤进人群里同声呐喊。她去女儿所在的同济中学看望,和孩子们一起吃面、喝茶,看排球赛。 那几天,她仿佛从“湿淋淋的母鸡”变回了那个会为一朵花、一座塔写诗的女子,用尽力气去拥抱久违的轻松。 离开李庄那年,医生告诉她,最多还能活五年。她却又硬生生熬出了十年。那不是奇迹,而是她用一个个被咳嗽打断的夜晚、一道道被冷水浸湿的毛巾、一封封写给远方朋友的长信换来的。 回头看,李庄六年像一场漫长的重病,把林徽因从“才女神话”拉回到普通人的位置:她会为钱发愁,会为亲人担心,会在绝望里想要逃开,却最终选择咬着牙和命运对耗。她没有离开这片土地,而是用自己的方式,把中国建筑的根留在了战火之后的废墟上。 也正是在那个潮湿逼仄的小镇上,她把人生那碗苦涩的“中药汤”一点一点喝干,苦味还在嘴里,她却已经从中熬出了属于自己的那一点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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