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87年，周润发在大庭广众之下把一个蛋糕扣在了利智那张美艳绝伦的脸上。 奶油混着巧克力酱从利智的发髻流到礼服领口时，整个宴会厅的笑声像被按了开关。 她刚在亚洲小姐选美中拿到亚军，踩着十厘米高跟鞋站在慈善晚宴的聚光灯下，以为这是梦想的起点，没想到成了全港娱乐圈的笑柄。 那天的香港报纸后来都登了照片。 穿白色西装的周润发叉着腰笑，曾志伟举着空蛋糕盘，而利智站在中间，珍珠耳环还在晃，脸上的奶油已经流进了眼睛。 后台卸妆时，镜子里的人连她自己都快认不出，化妆师递来的纸巾堆成小山，却擦不掉报纸头条上那句"奶油盖面：亚姐亚军成众矢之的"。 来香港前，她在上海的里弄里练过芭蕾。 母亲早逝后，跟着父亲移民到香港，粤语说不利索，被同期选美选手模仿口音取乐。 以为拿到亚军能改变什么，结果在这个讲究"拜高踩低"的圈子里，新人的尊严还不如一块奶油蛋糕金贵。 没人想到递来手帕的是张国荣。 那时他刚凭《风继续吹》翻红，见过太多新人被排挤的场面。 "他们笑够了就会停，"他帮利智把碎发别到耳后，"但你要记住，舞台的灯亮起来时，观众只会看站在中间的人。 "后来利智总想起这句话，在拍《龙在天涯》被武行故意NG二十次时，在《靓足100分》试镜被导演说"花瓶没演技"时，这句话就像块橡皮，慢慢擦掉了蛋糕留在心里的污渍。 1990年金像奖颁奖礼，利智穿着银色旗袍坐在台下。 当最佳新人提名念到她的名字，镜头扫过观众席，周润发正在和旁边人说笑。 她忽然想起三年前那个晚上，他把蛋糕扣下来时，也是这样漫不经心的表情。 而此刻她的手心攥着张国荣送的那方绣着玉兰花的手帕，布料已经洗得发旧。 息影那天，利智把所有奖杯收进樟木箱。 最底下压着一张泛黄的《明报》，上面的奶油渍晕开成模糊的圆。 李连杰问她要不要扔掉，她摇摇头。 后来孩子们翻箱倒柜找到这张报纸，指着照片里狼狈的女人问是谁，她笑着说："是妈妈年轻时，学会让蛋糕变成糖霜的样子。 " 樟木箱的锁扣现在还能打开，里面的奖杯蒙着薄尘，但那方玉兰花手帕依旧平整。 当年张国荣说的舞台灯，后来真的为她亮过很多次。 只是她终于明白，真正照亮路的，从来不是聚光灯，是被奶油盖过脸时，没让眼泪掉在礼服上的那份体面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