商邑翼翼，四方之极，《诗殷武》夏朝，史书记载是大禹的儿子启建立的。 传统观点里，商汤伐桀是典型的以下犯上，就像后来周武王灭商一样。 但翻遍商朝自己留下的文献，却找不到多少臣服夏朝的痕迹。 《尚书·汤誓》里商汤自称王，管夏朝叫有夏，这口气怎么看都不像对宗主国说话。 反观周朝人提到商朝时，一口一个大邦商，态度谦卑多了。 出土的甲骨文里，商人对夏朝的记载少得可怜。 反倒是战国时期的清华简给出了新线索，《尹至》篇里说自西捷西邑，戡其有夏，把夏朝叫西邑，这明显是把对方当成平等的政权。 本来想从文献里找到明确的君臣关系，结果发现商周文献对夏朝的称呼差了这么多，确实有点意外。 考古发现更有意思。 二里头遗址被很多人认为是夏都，但出土的青铜器才几十件，宫殿规模还不如后来的郑州商城。 反观商朝早期的遗址，光郑州商城就挖出几百件青铜礼器，铸铜作坊大得吓人。 这样的实力对比，要说商是夏的属国，怕是很难让人信服。 商人给先王起庙号都用天干，比如上甲微、祖乙，这种日神崇拜传统比夏朝早了不少。 甲骨卜辞里大邑商的称呼，透着一股自信。 再看《竹书纪年》记载，夏王相在位时商国就已经海外有截，搞海外扩张了。 这哪里像是臣服于人的样子？ 技术革新可能是关键。 最近有学者发现，商朝的青铜技术可能受到了欧亚草原文化的影响。 辛塔什塔文化的辐条式战车、蘑菇状鼓风管，跟殷墟出土的文物高度相似。 本来想单纯从中原内部找原因，后来发现早期文明交流比想象中频繁得多。 这些技术让商朝在军事和生产上甩开了夏朝，最终取而代之。 如此看来，夏商关系更可能是并立的强国，而非君臣。 周人后来为了强调自己伐商的合法性，刻意建构了夏商周三代相承的叙事。 其实三千年前的中原，更像是诸侯林立的竞技场，谁掌握了先进技术和资源，谁就能成为四方之极。 历史研究就是这样，新证据不断推翻旧认知。 夏商之间的真实关系，可能还需要更多考古发现来揭开。 但至少现在可以肯定，课本里的简单叙事，藏着太多被简化的历史细节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