找到他的时候，他正裹着捡来的破棉被，睡在桥洞里。 这个蹲了十年大牢刚放出来的男人

找到他的时候，他正裹着捡来的破棉被，睡在桥洞里。 这个蹲了十年大牢刚放出来的男人，是我表哥，也是我小时候的救命恩人。 我叫他一声哥，他抬头看见我，眼神躲了一下，又死死盯住自己那双变形、发抖的手。 对，就是这双手。 当年为了把我从冰窟窿里捞出来，硬生生用手砸开冰面，落下了病根。 也是因为这双手，让他后来打工处处碰壁，端个盘子都端不稳，最后走投无路，犯了事儿。 十年。 一个人的黄金十年，就这么交代了。 我把包子塞他怀里，说跟我回去，我店里缺人。 他摇头，声音哑得像砂纸，说别可怜他，他不想给我添麻烦，更怕我爸再把他撵出去。 我爸？我爸就是个死要面子的老顽固！他怕的不是表哥，是街坊邻居的闲话。 我火一下就上来了，蹲下跟他说： “哥你听着，当年你拿半条命换回我一条命，今天别说我爸，就是天王老子来了，你也得跟我走。你不走，这桥洞冷，我陪你一起住。” 他没说话，眼泪掉在包子上，然后一口一口，吃得干干净净。 我把他带回去了。 没想到，我爸坐在沙发上，就等我开口。 我还没说两句，他掐了烟，长叹一口气：“……让他进来吧，先洗个澡，吃口热饭。” 那一刻我才知道，这老头心里也记着情呢，就是嘴硬。 晚上吃饭，表哥夹菜的手还是抖，我爸没吱声，默默把一盘红烧肉推到了他跟前。 啥也没说，但啥都说了。 我知道，这个家，从今晚起，又完整了。 有些债，是一辈子的。有些人，就算全世界都放弃他，你也不能。 因为他曾经，是你的全世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