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在公交上,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大爷缓缓地上来了。他径直走到一个年轻小伙子面前,要求小伙子让座给他。小伙子有些诧异,问道:“为什么呀?”大爷理直气壮地说:“我是老人,尊老爱幼懂不懂?”小伙子皱了皱眉,回应道:“那您也不能这么理所当然地要求啊。” 早高峰的公交像沙丁鱼罐头,后门“哐当”一声开了,上来个大爷。头发白得像落了层霜,右手攥着褪色的帆布包带,指节有点肿——像是常年握什么硬东西磨的。他没看那些空着的爱心专座,径直走到车厢中部,停在穿灰色卫衣的小伙子面前。 那小伙子正低头刷手机,屏幕亮着,是没看完的工作群消息,耳机线从领口溜出来,随着车身晃悠。大爷清了清嗓子,声音有点哑:“小伙子,起来。” 小伙子抬头,屏幕还亮着,他眨了眨眼,像是没听清:“啊?” 大爷往前凑了半步,手搭在椅背上,帆布包带勒得更紧了:“我是老人,给我让个座。” 小伙子皱了下眉,把手机揣进兜里,没立刻起身,反问:“为什么呀?” 周围有人看过来,靠窗的大妈悄悄拉了拉同伴的袖子,后排穿运动鞋的男生把耳机摘了一只。 大爷脸有点红,不知是气的还是热的:“尊老爱幼,这还用问?” 他顿了顿,声音拔高半分,带着点年轻时的硬朗:“我年轻时给老人让座,给孕妇让座,现在轮到你们了!这是规矩!” 车过减速带,大爷踉跄了一下,小伙子下意识伸手扶了他胳膊,大爷却甩开了,手背在身后:“不用你假好心!让座是应该的!” “我知道应该,但您能不能……” 小伙子没说完,后排穿校服的小姑娘小声说:“爷爷,他好像很累……” 大家这才注意到小伙子眼下的青黑,卫衣领口沾着点咖啡渍——或许是早上赶车时洒的,袖口还起了圈毛边。 另一个戴眼镜的大叔推了推眼镜:“不过老人站着也危险啊,万一是不舒服呢?” 有人瞥见大爷帆布包侧面露出半截病历本的角,封皮写着“心内科”。 大爷攥着包带的手更紧了,指节泛白。那年他二十岁,在火车上给抱孩子的大婶让座,大婶塞给他个煮鸡蛋,说“谢谢你啊小伙子”,那鸡蛋温温的,暖了他一路;后来他四十岁,给拄拐杖的老爷爷让座,老爷爷拍着他的肩说“好小子”,那声音现在还像在耳边——他以为这就是“传承”,是刻在日子里的理儿,就像太阳东升西落一样自然。 小伙子靠在扶手上,想起上周连续加了三个夜班,今天早上五点半就爬起来赶车,手机里还有没回的客户消息。他不是不让,只是那句“起来”像块冷硬的石头砸过来,硌得慌——他也想被问一句“能麻烦你让个座吗”,哪怕只是客气一下,也像给心里的疲惫松了松绑。 周围的议论声小了,公交车报站的声音闷闷的:“下一站,幸福路。” 小伙子忽然往车门挪了挪,空出座位:“您坐吧。” 大爷没看他,弯腰坐下时,帆布包“咚”地磕在椅腿上,他望着窗外掠过的树,树干上的光斑晃啊晃。 小伙子背对着大家,耳机线不知什么时候缠在了手腕上,他低头解线,手指有点抖。阳光从车窗斜切进来,照在大爷花白的头发上,也照在小伙子微微泛红的耳尖。 没人再说话,只有车轮碾过路面的沙沙声,像谁在轻轻叹气。或许我们都忘了,传统不是单向的要求,而是双向的体谅;就像让座不该是“必须”,拒绝也未必是“不孝”——中间隔着的,可能只是一句“麻烦你了”和“没关系”。 车到站,小伙子随着人流下车,耳机终于解顺了,他戴上一只,另一只垂在胸前,随着脚步轻轻晃。风里有早点摊的油条香,他吸了吸鼻子,掏出手机,给客户回消息:“抱歉让您久等了,马上处理。” 公交继续往前开,大爷从帆布包里摸出药瓶,倒出两粒白色药片,就着从车窗吹进来的风咽下去。阳光移到他的手背上,那里有块浅褐色的老年斑,像片小小的枯叶。
今天在公交上,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大爷缓缓地上来了。他径直走到一个年轻小伙子面前,要
勇敢的风铃说史
2025-12-13 12:20:2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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